4.
儲物間的門鎖突然轉動。
顧懷安筆挺地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份文件。
他身後,白瑤的眼睛紅腫,卻帶著一絲勝利者的得意。
“林小糖死了,但這不是瑤瑤的錯。”
顧懷安的聲音冷得像手術刀。
“要怪就怪她自己短命。”
“程槿。”他將文件遞到我麵前,“把這份《手術責任確認書》簽了。”
我低頭看著文件。
主刀醫生一欄有明顯的刮痕,隱約可見“白瑤”二字被粗暴地刮去。
“瑤瑤還年輕,”顧懷安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像在哄一個任性的孩子。
“大學都沒畢業,這件事會毀了她的前程。”
他忽然湊近我,我聞到他呼吸裏熟悉的薄荷糖味道。
我不喜歡抽煙的男人。
這是我們戀愛時,他為了戒煙養成的習慣。
一旦想抽煙了,就吃薄荷糖,以抑製煙癮。
這個認知讓我的胃部一陣絞痛。
“但你不一樣。”顧懷安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甚至帶著幾分自得。
“你現在是孕婦,就算被判刑,也能申請監外執行,並不會真的坐牢。”
他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這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案。”
顧懷安的話,讓我瞬間急火攻心。
隨即小腹傳來一陣劇痛,像是有什麼要被生生撕裂一般。
汩汩的鮮血不斷從我的下身湧出。
我意識到此刻我必須得立馬就醫。
否則肚子裏的孩子和我都可能麵臨難以預測的危險。
眼下,我孤立無援,處於絕對的弱勢。
隻能強忍著內心的厭惡與絕望,放軟聲音哀求顧懷安:
“老公......快送我去醫院,救救我們的孩子......”
顧懷安患有弱精症,肚子裏的孩子來之不易。
我相信,就算他現在對我沒有感情了,狠心到要把我推出去給小三背鍋。
但他總不會不在乎自己的親生骨肉吧。
然而,現實卻給了我狠狠一巴掌。
顧懷安根本不理會我的求救,反而以將我送醫作為條件,繼續逼迫我簽字。
他甩開我的手,那份《手術責任確認書》輕飄飄地落在我麵前。
紙張與地麵接觸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格外刺耳。
“先簽字,簽了我就叫救護車。”
我疼得蜷縮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後背。
鮮血在地板上洇開,像一朵妖冶的花。
“顧懷安!”我嘶吼著。
“你有弱精症,我們試管這麼多次才得來的孩子!你真的不要了嗎?”
顧懷安的表情明顯動搖了一瞬。
就在這時,白瑤突然嬌笑著挽住他的手臂。
“師父~~”她甜膩的聲音讓我作嘔。
“誰說你弱精了?分明是程姐身體不好。”
她得意地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
“你看,我都不用做試管就懷上了呢~”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我頭頂。
顧懷安的表情從震驚轉為狂喜,他一把抱住白瑤:
“真的?我要當爸爸了?”
白瑤羞澀地點頭:“上周剛查出來的,本來想給你個驚喜......”
顧懷安激動得渾身發抖,再看向我時,眼中最後一絲猶豫也消失了。
“程槿,別怪我狠心。”他冷酷地說,“要怪就怪你自己沒本事。”
“瑤瑤能給我健康的兒子,你能給我什麼?一個可能畸形的試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