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人視線無一不透出疑惑。
莊雨眠迎著視線抬起頭,正色道,“十公主出生時是八月十五,恰逢暴雨,宮中大多宮人去抗洪,貴妃身邊隻留了一名穩婆,四名宮女,可是?”
白芷皺眉:“你怎麼會知曉此事?”
莊雨眠淡淡道,“當年欽天監攥寫生簿,記載十公主出生在寅時整,可有此事?”
白芷手指不由自主攥住衣擺,冷冷道,“此乃皇家機密,你如何得知?”
莊雨眠沒有回答,隻是從袖中摸出一卷書簿。
絳色的緞麵、燙金的筆跡,這正是十二年前不慎丟失的欽天監生簿。
十二年前,十公主出世後不久,生簿不慎被野貓叼走,而時任主簿也為謝罪,辭官歸鄉。
皇宮內現存的生簿乃繼任主簿重新編撰,此人也是白芷未出閣時舊友,曾經的狀元郎。
當年他謝絕了三品文官,卻主動討要了七品的主簿一職。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微臣自幼對星象頗感興趣,欽天監方是微臣最好的歸宿。”
至於其中如何,誰也不知、誰也不敢妄加揣測。
白芷眼神一凜:“這是你從哪裏得來的?難道當年是你偷走的生簿!”
說話間,白芷站直身子,厲聲吩咐道,“來人!給本宮拿下這小賊!押去大理寺嚴加審問!”
暗處的內衛瞬間圍住莊雨眠,一左一右將她扣在地上。
莊雨眠重重摔在地上,雙手死死護住生簿,抬頭冷笑道,“貴妃娘娘,皇上在此,您繞過天子行事,難道是不將天子放在眼裏?”
白芷甫覺失態,端正了顏色,挽住越淵胳膊柔聲道,“陛下,臣妾並無此意。隻是方才一時激動,方才失了方寸。”
越淵本還在驚訝於生簿的失而複得,聽得兩人言語,才咳嗽兩聲:“雨眠,將生簿拿給朕看看。”
莊雨眠正欲掙紮著起身,隻見白芷先一步上前,裝作要攙扶的模樣說道,“瞧瞧你們這群五大三粗的漢子,將雨眠摔成什麼樣了!雨眠,你摔的痛不痛?”
莊雨眠不動聲色的推開白芷的手臂,冷冷道,“不勞貴妃攙扶。”
她懷裏的生簿是自己五日前交給侄女的。
當時她病危的消息已傳遍大街小巷,而十二年前離奇失蹤的心腹宮女冒死進宮,將生簿還給她。
宮女次日被發現死在集市上,惠寧亦覺得生簿事關重要,便秘密傳喚侄女將此物交予她。
沒想到兜兜轉轉,生簿再度回到自己手中。
想必這就是天意。
“此生簿中記載,貴妃生產當日因被受到響雷驚嚇導致早產,十公主真正的誕辰為醜時一刻!結合年月日來看生辰八字,十公主正是純陰之體!”莊雨眠高聲道。
她聲音洪亮,足以叫在場眾人每個字都聽得清晰。
短暫的沉默後,人群中迸發出驚叫聲:“國師不是說,倘若國都中有純陰之體的公主便是不祥之兆!如若留在越國,遲早會招致滅國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