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蔣魚沒有回來。
直到第二天早上七點,大概是腦子終於恢複,她才趾高氣昂地回來興師問罪。
隻是這一次,我們家已經不是那麼好進了。
兒子正好捧來了早餐,叉起一根香腸,便在我身邊坐下,等著看好戲。
我在二樓陽台盯著,短短五分鐘,她便從一臉自信地試密碼,到氣急敗壞地罵臟話。
「於魏源,你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想這樣的嗎?跟你在一起時我就和高翔斷幹淨了。那個孩子真的是個意外!當時生出來他告訴我孩子生出來就死了,他突然就帶著孩子出現了,我也不能無情無義地趕盡殺絕吧!」
「而且你也不看看,同樣是養孩子,怎麼人家就能養出個奧賽天才?你就不該反省反省?」
倒是會道德綁架,出軌也說得如此高尚。
要是我當初知道真相,就算是我爸遺願,我也絕對不會娶這種人渣!
我將早就擬好的離婚協議扔給她:「我沒什麼別的意思......就這個意思。」
她撿起來一看,憤怒中帶著些許不屑:「離婚?」
「你要跟我離婚?」
「於魏源,你瘋了吧!」
「你一個十年沒有工作的中年離異婦男,沒了我你怎麼活啊?」
大概是時間有點久了,蔣魚或許忘記了,她當初是怎麼進我家門的。
要不是父親病得突然,臨時要求,她又怎麼可能那麼幸運,能夠得上與我們家商業聯姻呢?
「首先,我才32歲,正當年好吧!」
「再說了,要是你記性不好,我不介意提醒一下,你這總經理的位置是怎麼來的!」
「我也懶得與你糾纏,把股權還回來,你體麵退場吧。」
還是刺中了她的痛處,蔣魚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她翻看著協議,臉上卻慢慢流露出陰險的真麵目。
「於魏源,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十年過去了,你真以為公司還是你於家的天下嗎?」
她撕碎了協議,一把扔在地上,麵目猙獰地踩了幾腳。
我承認我有賭的成份,這婚確實不好離。
三個月來的調查顯示,她早就將財產轉移了不少,然而我卻抓不住確切的證據。
當初為了救活爸的公司,我將部份股權轉到她的名下,更是失策。
蔣魚毫不客氣地提出:「公司股權,有本事你就用錢來砸。兒子也必須跟我走。」
還未等我反擊,兒子便趴上了欄杆,振聾發聵地發出了靈魂的拷問。
「蔣女士,請問你兒子,今年是幾年幾班?」
「班主任老師叫什麼?成績怎麼樣?愛好是什麼?喜歡肯德基還是麥當勞?」
沒想到兒子就在身邊聽著,蔣魚瞬間收斂臉色,想要討好,卻又被問得一愣一愣的。
「你們蔣家太複雜了,我還是跟著我爸簡簡單單的好。」
「我還可以大發慈悲地告訴你,我喜歡麥當勞。因為你每周四接別人放學,總是去吃肯德基。」
兒子這刀補得巧妙,殺人還得誅心。
我:「房子是我爸留給我的,你搬出去沒意見吧?你的東西我收拾好就派人送過去。」
「至於離婚協議,我會一直寄到你願意簽為止。」
蔣魚臉上失了麵子,卻也還在兒子麵前嘴硬:「你那兩百萬的床墊也是我買的!」
我和兒子無奈地相視一笑。
十分鐘後,管家帶著人,直接將床墊從二樓陽台扔下,嚇得蔣魚連連退後了三米,然而揚起的塵土依舊嗆人,整得蔣魚灰頭土臉,氣急敗壞地逃了。
連續兩周,蔣魚都沒再家裏出現過。
甚至在兒子的學校,也沒再看到她補救的身影。
我連著寄去三次離婚協議,都一一被退件。再這麼下去,就隻能走訴訟離婚了。
然而沒想到,蔣魚卻反手在公司給我埋了一顆大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