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鴉雀無聲,我捂著腹部疼得站不起來。
洛知年沒有看我,扶著蘇婉輕聲細語問她有沒有被嚇到。
良久,兵部尚書才起身為我辯解。
“這支劍舞是前朝失傳的珍品,用以激勵邊境將士奮勇殺敵。林姑娘的動作是劍舞中本就有的,並無傷害淑妃娘娘的意思。”
洛知年變了臉色。
他衝過來扶起我,剛要叫太醫,蘇婉就虛弱地捂著胸口說自己被嚇到了。
我又一次被丟在一邊。
我沒有像往常那樣哭鬧,隻是扶著宮女的手準備離開。
蘇婉叫住了我。
“林姑娘是因為我受傷,不如去我宮裏讓太醫給你看看。”
我萬般不願,還是被人送到蘇婉宮裏。
“淑妃心善,你在這裏好好休息。”
“下次不要表演這些嚇人的東西,要是嚇到女眷,你能負責嗎?”
“剛才是我太著急了,你別介意。”
洛知年扶著我進了蘇婉的書房,從袖中拿出一根木簪。
“這個給你,就當是今日傷你,給你的補償。”
木簪粗糙至極,連毛刺都沒有打磨幹淨。
他匆匆離開,蘇婉的貼身宮女看到我手裏的簪子,輕蔑地笑出聲。
“一根木簪子還當做寶貝,不知道的以為是黃金做的呢。”
“這滿屋子都是太子殿下送我們娘娘的,這種手藝的東西,我們娘娘打發乞丐都覺得寒酸。”
我看著滿室無價之寶,自嘲一笑。
我跟他在寺廟裏時,身上素淨得找不出半點裝飾。
他偶爾興起,給我幾樣廉價的首飾玉佩,我便滿心歡喜,壓在箱底。
他說自己不喜歡金銀俗物,現在看來哪是不喜歡,隻是不願意給我罷了。
太醫離開後,我翻看著書房裏的東西,打開角落的箱子,看清裏麵東西的一瞬間,我幾乎上不來氣。
裏麵整整齊齊放著的經書,都是我抄的。
洛知年說,女子給女子祈福才有用,讓我為天下女子抄經書。
經書中,他讓我用“卿卿”代替那些女子。
這稱呼太過曖昧,我提過很多次,他都不同意我改掉。
而現在,一句句卿卿就這麼攤開擺在我麵前。
一聲一聲的卿卿,都是在叫蘇婉。
整整三年,我長跪佛前,居然是在為蘇婉祈福!
連骨頭縫裏似乎都在滲著冷意,我慌亂地合上箱子,準備離宮。
我怕我再待下去,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就在馬車要離開宮門的時候,我被趕來的洛知年叫住。
“你傷得嚴重,不好好休息,折騰什麼!”
我一把甩開他。
“殿下自重,男女授受不親。”
他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氣笑了。
“你不要臉地跟著我三年,現在你計較起名聲了?”
“我知道今天誤會你了,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理取鬧,我已經給你道歉了你還要如何。”
我還沒說話,洛知年就被皇帝派人叫走。
臨走前,他靠近我。
“林清嫿,別仗著我縱容你就一再試探我的底線,我想踢開你,隨時都可以。”
我忍著眼淚看他離開。
身後響起蘇婉的聲音。
“林小姐,本宮想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