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肯德基二樓,我們找了一排長桌坐下,女生坐一邊,男生坐一邊。
東門賀首先打破沉默:“咳!我先介紹一下我們這七個人……”
別看東門賀這鐵杆哥們平時滿嘴臟話,一到有女生出現時,他可是完全變一個人的。還有,他每次一定會找我那五個白癡好友一起來,還堅持要幫所有人做自我介紹,因為這是他難得可以發揮口才的機會,隻聽得他開始滔滔不絕。
“首先介紹打鬼五人組……”
“打鬼五人組?”
“沒錯,仔細聽好了!這一位是來自遼寧的陳宏基,外號山雞,……”
“再來是雲南的林雲笱,綽號野狗,……”
“然後是南寧的侯任男,外號猴子,……”
“至於這一位……”
“莫非是上海的桃太郎?”女生有人忍不住問道,正如同以往的聯誼對象,她們早已笑得東倒西歪,不同的是,美女一笑可以傾城,何況數個美女一起笑?我們早已看得呆了。
“恭喜答對!”東門賀忍住快滴下的口水繼續背他的台詞:
“這位正是來自上海的陶泰安,外號桃太郎,……”
“最後一位成員,西寧的鄭西平,人稱西瓜太郎,……”
“哇哈哈,笑死我了!”女孩們笑成一團,我們則是用那種蒼蠅看到大……嗯,應該說是蜜蜂看到花蜜時的眼神,貪婪地看著她們。
不能怪我們,一來身在建築係,不要說美女,連女人都很少有機會接觸,何況眼前這一群美少女,個個是萬中選一,可說是環肥燕瘦,各有各的美……咦?說到這個“瘦”字,好像眾美女之間夾雜著一個確實有點瘦了些的。不過我那些狐朋狗友的視線早已被其他的幾個塞滿,沒有人注意到。隻有我知道是“她”。
東門賀清清喉嚨,繼續道:“至於我和我身邊這位,”他說著比了比我,“算是比較正常,他是京都的丘八,本名已不可考……”
我咧!這個小子,果然又這樣介紹我,什麼本名不可考?我又不是古人!分明是你這個不算朋友的朋友,連我的名字都從來不記得吧?
“最後是我,住在遵義的東門賀,叫我賀哥就好了!我是建築係博士,目前是橄欖球隊,還喜歡空手道和遊泳……”
“喂喂,可以了吧?”桃太郎忍不住出聲:“換她們自我介紹了啦!”
“馬……麻煩你們自我介紹吧。”幸好是在美女麵前,否則他最常掛在嘴邊的那隻動物,可能已經請出來送給桃太郎了。
“你們的綽號都好好笑喔!比較起來,我們的自我介紹就沒什麼意思了……”坐野狗對麵的女孩揉揉已笑出眼淚的眼睛道。
“那這樣吧!”山雞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這兒有個才子喔,‘打鬼五人組’就是他想出來的,不如讓他幫你們每個人取個綽號。”
“好耶!”女孩們拍著手,我隻好站了起來。這種場麵見多了,同學們喜歡找我一起去聯誼也是為了我的這種“特異功能”。
“那先請你們一個一個簡單自我介紹,我在後麵接下去。”我笑看著最右邊那個女孩,突然覺得有些緊張。
啊啊!這個時候怎麼可以緊張?奇怪!很久以前就不會緊張了啊?一定是美女當前,讓我背負了更大壓力!
不行,我立刻使出獨門的“豬頭戰術”。
所謂豬頭戰術,是當麵對著會令我緊張的人時,所采用的戰術。方法是:開始想像對方長了豬鼻子、豬耳朵……乃至變成一個豬頭,那時就會覺得很可笑,進而不會緊張了。
這招果然奏效,第一個女孩開始講話時,我隻看到對麵有6個豬頭對著我微笑,不過,這些豬頭還是很可愛的。
最右邊的那隻,輕啟“豬”唇道:“我叫葉佳純,住在大連……嗯,我們都是心理係,……就這樣子吧。”她說完,所有人看著我。
緊張感已全消失,我趕緊將眾豬頭恢複原形,打量著剛剛說完話的女孩。
她留一頭垂肩的長發,長長睫毛下是有如罩了一層煙霧般朦朧美麗的眼睛,穿著一身的白。表情自始至終都是淡淡的,但感覺一點也不做作,在眾人笑得東倒西歪時,她也隻是微微的笑著,有如脫俗的仙子。我的腦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
“龍姑娘你好!”我突然沒頭沒腦對她說了這一句,所有人來不及反應之際,我續道:“啊!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姑娘你這一身的白衣,很像江湖上聞名的小龍女,那份飄然若仙、心若冰清的美,更是像啊!”
眾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紛紛笑道:“真的,好適合喔!”……“以前都沒發現!”……
她微微對我笑了笑道:“這就不敢當了。”仍是那麼的怡然自得。
“姑娘此言差矣!可否讓我們稱你一聲‘小龍女’?雖然這個稱號最近在江湖上頗為被人濫用,但姑娘你活生生是從金庸小說中走出來的人物,絕對不同於那些來自侏羅紀的小龍女!”我這是肺腑之言。
旁邊立時又是笑得東倒西歪,但小龍女不愧是小龍女,仍隻是給了我一個淡淡的微笑道:“喜歡就這樣叫吧!接下來該她了。”她拍拍身邊的女孩。我隨著她的手轉移了視線,開始觀察第二個女孩。
嗬!好個亮眼的女孩,她似乎還沒笑夠,一手拍著桌子,另一隻手忙著擦眼淚。還是小龍女邊拍著她的背,邊說了一句:“別再笑了,該你自我介紹。”她才慢慢恢複正常。
這會兒終於說出話來:“我……我叫陳雁琳,住在……住在張家界……”唉!又不是被點了笑穴,怎麼笑成這樣?看她大大的眼睛,眼角還有淚水,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短短的學生頭,一臉稚氣未脫,說是中學生我也相信。
她一雙大眼睛望定了我,顯然正期待著我會幫她取什麼綽號,嘴角微微翹起,掩不住的頑皮嬌憨模樣,看得我心花怒放。
我沒有想太久,便道:“小燕子,這回又闖了什麼禍啦?可別以為撒撒嬌就沒事了。”說真格的,她若去演“還珠格格”裏的小燕子,搞不好比趙薇更像!
這次大家倒是一聽就懂,紛紛拍起手來,西瓜太郎頻頻點著他大大的頭道:“對嘛!我剛剛一看到她,就覺得似曾相識……”
誰知小燕子卻嘟起了嘴:“不公平,不公平!”小龍女問道:“怎麼了?小燕子很適合你啊!”
小燕子漲紅了小臉指著我:“他剛剛對你必恭必敬,可是對我說話時,好像在哄小孩似的!小龍女!”
我故意睜大眼睛和嘴巴,做出不敢相信的表情說:“真的?我一直以為你是哪位同學帶來的妹妹呢!”
她看了我的臉,又哈哈大笑起來:“你的表情好誇張喔!”
哼哼!這你就不懂了,見過不下數百次恐龍的我,要做出這種“好萊塢”級的表情,又有何難哉?
“換我了嗎?”這時第三個女孩講話了:“我的名字叫蘇玉玫,先跟你說,我的思想很叛逆,我不喜歡被比喻成良家婦女。”
依稀記得,這個聲音,彷佛一鍋濃得化不開的糖水般甜膩,不就是那個像辣妹維多利亞的聲音嗎?趕緊仔細打量她一番,我咧……
好一會兒才困難的把視線轉回她臉上,正思索間,耳邊突然傳來“咯”的一聲。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東門賀吞口水的聲音。
這家夥又在丟人現眼了!隻不過裙子短了些嘛!這就讓你失去少男的矜持了嗎?
我立刻轉頭用眼神給他一句三字真言,哪知背後又是“咯”的一聲,這次是來自西瓜太郎的喉嚨,天哪!
西瓜太郎兄,就算你真的很喜歡吃西瓜,也不要一直盯著人家頸部以下看嘛!看得到吃不到,難怪你要吞口水了!
這就是我的同學,我的好友!7個人14隻眼睛看著同一個人,竟然隻有我的視線是在那人臉上!哇哈哈!
不一會兒,“咯”聲四起,像是一窩青蛙,為了迎接春天的到來,正在集體叫“春”,我隻好努力作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以證明我和他們不是一“窩”之“蛙”。
女孩們當然也注意到了,紛紛交頭接耳竊笑著,這個臉真是丟大了。對這個身穿細肩帶加迷你裙,上半身可媲美葉玉卿,下半身曲線不遜於李玟的尤物,如何取個適合的外號,還真難倒我了!總不能叫她辣妹吧?(至於她的長相如何,那也不用說了,還有人想問嗎?)
“算了算了,男人嘛,就是這個樣子!”她一副毫不在乎的說,似乎這種情況早巳在她預料中一般。
“玉玫,你有沒有發現,”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說道,“你才說了幾句話,就‘滿座重聞皆掩泣’耶……”
我敏銳的偵探直覺告訴我,這個聲音,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以前多次聽過。至於這句話的含意,那就再明顯不過,文出於白居易的《琵琶行》,大概是說一群人聽了琵琶女的琴聲和身世之後,忍不住都流下眼淚的情形,和我們現在的情況相彷,隻不過我們流的是口水……
我看了看東門賀,歎了口氣幫她把剩下的兩句接完:“座中泣下誰最多?建築之狼青衫濕。”
意思是說:誰流的最多呢?當然是建築係的東門賀了,他流的口水,把身上那件青衫都濕透了……
Oh! shit!那不是跟我借的T恤嗎?
正當我開始計劃如何處理東門賀的屍體時(殺手守則第一條:要殺一個人前,須先決定屍體的處理方法),剛剛那個清脆的聲音又說話了:“玉玫,以後就不要再穿這樣招蜂引蝶了啦!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要不是我有偵探般敏銳的聽覺,還真聽不到她刻意壓低聲音說的這些話。
辣妹也壓低了音量:“看這些臭男生一一被我收服,有一種勝利感嘛!”
我的媽呀!這種女人,就是所謂的紅顏禍水吧。還好她不是生在亂世……
想到這,腦中靈光一閃,立刻脫口而出:“我知道了,你的個性和《飄》的女主角郝思嘉一樣,喜歡吸引異性,證明自已的魅力,尤其喜歡搶別人的男朋友,所以……”
話沒說完,突然感到那雙淡淡眼影下的眼神冷冷向我看來,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不過,大部份的女孩都有這種傾向,差別是有沒有能力去做而已……”這下死了,心直口快的個性老是改不了,不知辣妹心裏現在怎麼想,會不會正在計劃如何處理我的屍體?……
“嗬嗬!”她竟然笑了,難道她已經有處理方法了?看她的樣子,有可能色誘我到沒有人的深山,做掉我後,挖個洞埋了……說不定她有一票黑社會的男朋友,直接就叫我自己挖洞,然後從背後給我一槍……
正胡思亂想間,她說話了:“說的好,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良家婦女,而且我很喜歡郝思嘉啊!”
呼!還好,趕快順水推舟一番:“那我們叫你思嘉好了?”
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踏出江湖以來所遇風險,當以此次為最!
“其實我們從高中起就叫她思嘉了啊!”又是那個清脆的聲音,這個人居然還會引用白居易的古詩,想必一定是個有著優雅文學氣質的美少女,“她”就坐在思嘉的旁邊,是第四個女孩。
咦?
身旁的人也不約而同的發出各種聲音:“啊?”“嗯?” “蛤?” “斯……ei?” (最後那一聲是東門賀先吸起掛在嘴邊的口水,再發出的聲音)。總之,我想此刻他們的心中一定有一種不協調感。原因無他,就是現在眼前這一個女孩。
她和她的同學們坐在一起,在容貌上可說是黯然無光,所以我的夥伴們剛才一直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換句話說,她,是半個美女,也可以說是半隻恐龍!“她”就是我剛剛憑著偵探的觀察力“感應”到的那個“有點瘦”的人,但氣韻上卻暗香浮動……
這個女孩一看大家都在看她,立刻低下了頭,也難怪,身邊周遭都是美女,惟獨自己不是,那就好像一片毫不起眼的葉子,夾雜在五朵嬌豔欲滴的鮮花之間,豈有不自卑之理?
由於她低著頭,隻能看到她束成馬尾的頭發,和白晰卻有些瘦削的臉頰,那臉頰上泛著紅暈,想來是不好意思吧!
其實也隻有我在看她,其他幾隻色鬼,瞄了一眼便又把視線轉回那幾朵花身上去了。
小燕子將手伸過來拍了一下她,說道:“三姐,你怎麼不說話?輪到你了啊。”
小龍女也說:“她大概害羞吧……”
思嘉跟著說:“其實三八高中跟我同班時,就叫我思嘉了喔。喂!三八,你幹麼低頭故作害羞狀?對麵又沒有帥哥,不要裝了啦!”
喂喂!什麼對麵沒有帥哥?我看你要去做視力檢查!
這會兒她們口中所謂的三八,終於慢慢抬起頭來,有道是:千呼萬喚,頭始抬起來,猶拿可樂半遮麵。
“我……我是第一次聯誼,我叫三八……就這樣……”
這下我可猶豫了,雖說以前曾幫許多各類品種的恐龍取過外號,但多半是用“啊,你的牙齒很像小白兔,我們叫你小白兔吧!”或“你穿的這件前麵有口袋的衣服讓我想到小叮當耶!”或者“聽說非洲某些地方最欣賞像你這樣的女人,讓我們叫你黑美人吧!”……等等之類的話來混過去,現在情況可不一樣,前三個都取了絕代美女的外號,總不能急轉直下,太明顯了。
(PS:根據作家五毛在南太平洋島國的見聞,當地土著認為越是一把幹柴般的女人,就越美麗,所以我並不是無中生有。)
嗯,說真的,要不是略瘦了些,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個美女,她有細細的眉毛,大而黑白分明的眼睛,這會兒頭抬起來了,眼睛還是看著桌子,眼睫毛低垂著遮住了視線。
真要說她是隻恐龍,也絕對是最可愛的小飛龍。
就可惜,唉……她實在應該去南海諸島曬一曬海灘調養一番,必也是個可與群花爭鋒的美女。要不然嘛就生在古代,聽說楚國的審美觀就是細腰的女人最美……
我再朝她看了一眼,誰知她也正好偷眼向我瞧來,一接觸到她的眼神,突感一陣電流從眼睛通到大腦,再通到脊髓,瞬間在腦海浮現的一句話,竟是:生長明妃尚有村!
我再也不多想,立刻說道:“獨留青塚向黃昏……”
話才一出口,女孩清脆的聲音打斷我:“你該不會想說王昭君吧?人家是曆史上有名的美女,這比喻不成的啦!又是墳墓又是黃昏,不要,不要……”
“姑娘何出此言?”我笑道:“人的審美觀是有朝代之分的,你大可不必妄自菲薄,依我看,你若是生在漢代,恐怕讓君王腸子悔青了的,就是你了……”
“這不行,”她仍搖著頭笑道:“何況當了胡人的老婆,多難聽……”
“其實,”我看著她的笑容傻了眼,幾乎忘了她半是恐龍的事實:“貴人是普天下人對她的稱呼,但皇帝卻不見得如此叫她。”
“這……”三八還在猶豫,思嘉倒說話了:“好啦!把你比喻成王昭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以前……嗚嗚……要不是……”
她的話沒有說完,三八一把捂住她的嘴,朝我笑了笑:“好吧,謝謝你。”
又一陣電流傳遍全身,流向那遠方的初次相遇。這……這種感覺是……
野狗拍拍我的肩膀:“喂,丘八你怎麼了?臉這麼紅?”
“啊,我有點感冒……”我甩甩頭,心跳的頻率幾乎是平常的兩倍,臉不紅才怪呢!難道是因為說了違背良心的話,開始自責了嗎?不對啊!我明明說的是內心深處真正想說的話。
“該我了吧!我的名字是林秀瑜。”旁邊第五個女孩說道。我向她看去。
披肩的黑色長發、亮亮的大眼,紅潤的薄唇微微笑著,和她比起來,小龍女太冷淡,小燕子太稚嫩,思嘉又太嗆人
……她是個讓人看了就心曠神怡、再也不忍移開視線的女孩。就美麗的程度而言,比前麵三位有過之而無不及。
正待說話,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忙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接起電話。
“喂!”
“喂!丘八嗎?”
“我是啊!”
“你在搞什麼?”
“怎麼了,你是誰?”
“香蕉你個芭樂啦!連大哥的聲音都不認得?”
“啊!阿義大哥喔,什麼事?” “幹什麼你?全部人等你一個!”
“咦……”
“咦你個頭!趕快給我三分鐘趕到!”
那邊掛了電話,我才猛然想起,今天要歡送球隊的大哥,昨天才通知的,我竟忘得一幹二淨。
“怎麼了?”小燕子問道。
“對不起,我們籃球隊的大哥今天辦歡送會,我……我得去一下……”
“那你還來聯誼?”思嘉瞪著我。
“我忘記了嘛,抱歉,我馬上趕回來,半小時就好。”
“馬……你這個大白癡,健忘的個性什麼時候才會改?”東門賀幾乎是吼著說。
我笑著在他手臂上重重捶了一拳:“喂!小聲一點,全肯德基的人都在看你,你不怕嚇到人家啊。”
正伸手擋掉東門賀揮過來的拳頭時,林秀瑜說了:“哼!現在你欠我一次了。該幫我取綽號時要跑掉,我有那麼討厭嗎?”她嘟起嘴,臉上的笑意已經不見。
拜托!有哪個心理正常的男人會討厭你?
我看了一下表,時間緊迫,再不去,等一下可能會被阿魯巴至死。
(特別為女性讀者解釋一下,所謂的“阿魯巴”,是男孩子在過生日被眾人視為眼中釘時,所舉行的一種儀式,詳細情形不便說出來。還有,若有人問你願不願意當他阿魯巴時的柱子,千萬不要答應!)
“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啊,你們先玩‘猜心’吧!”匆忙間丟下這句話,我已經往樓梯口跑。猜心是我們每次聯誼必玩的遊戲,東門賀他們已經駕輕就熟了。
下樓梯前,忍不住回頭,三八正拉著林秀瑜的手說話。我過了馬路,跨上摩托車疾馳而去。已經是晚上8點10分了……
一路上風馳電疾,猶如流星趕月,事情迫在眉睫,誰還管他的紅綠燈,想來送人到醫院的救護車也沒我快。眼見聚餐的海產店就在眼前了,我看準一個空的停車位,衝過紅燈左轉後漂亮的“插”了進去。關掉引擎,不禁佩服起自己高超的技術。
“老兄,技術不賴嘛!”身後突然有人說話。
我用眼角瞄了一下說話的人,他似乎正打算把摩托車牽進這個停車位,可是被我搶先了一步。沒辦法,這世界是很現實的。
“還好啦!”脫下安全帽,我帥氣地撥了撥頭發,用我最酷的姿勢回過頭來給他一個下馬威。
他正笑眯眯地看我,咦?那輛白色的摩托車和那一身製服為什麼那麼眼熟?…
“闖紅燈外加沒有後照鏡,恭禧發財啊。”他仍是笑眯眯地拿出了一本冊子:“麻煩身份證和駕照拿出來。”
“啊啊,警察先生,我是因為趕時間,可不可以放我二馬?”剛剛的帥氣和酷勁兒,一瞬間變成無家可歸的小孩般誠懇、純真。
“本來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因為我的女朋友前幾天和一個家夥跑了。所以我現在一看到你就像那小子,廢話少說,證件拿出來!”他的笑臉突然變成青筋滿布的可怕嘴臉,敢情我真的讓他想到搶他女朋友的人。
喂喂,和像我這樣的人跑了,是她的福氣,你該祝福她吧?
我這人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絕不輕易放棄,尤其是事關皮包裏我最尊敬的幾位領袖人物。我怎忍心看他幾位老人家命喪九泉?
“警察先生,我家是甲級貧戶,弟弟得了小兒麻痹,105歲的曾祖父去年中風,請你看在我獨力維持家中開銷的份上,當作沒看到好不好?”情急之下,隻好搬出已逝世多年的曾祖父和尚未出生的弟弟,以博取他的同情。其實我也不是完全說謊,曾祖父若不死,今年正好105歲,而且,我確實是家中“開銷”最大的。
他似乎有些動容,我正在暗爽時,他卻說道:“唉!我真的很同情你,可是你要知道,我們當警察的也很可憐,三天兩頭就要考察,還要算業績的,太久沒幫政府多賺一些罰金,搞不好工作都要丟了。我今天若放過你,那我家裏120歲的曾祖母,還有一出生就失明、缺手缺腳的表弟怎麼辦?”哇咧!竟然比我還淒慘?我的眼角不禁滴下了淚水。
有道是:聞警察先生此言而不涕淚縱橫者,其人必不忠也。
我的忠心當然是可表日月,因為我在罰單上簽名時,一想到那幾位我最敬愛的領袖人物,可說是血淚相和流!
孝感動天的警察先生終於騎上車離去,我最不能忘記的是他的背影。
但畢竟飯還是得吃,屎還是得拉,生活還是要過下去,想我堂堂六尺之軀,乃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一陣傷心過後,便開始計劃如何編個理由跟老爸再要些生活費,邊想著邊走進了海產店。
“唷!看看是誰來了!”
“他奶奶的,老子要畢業了,你現在才來,是不是存心咒我畢不了業啊?”
“厚!你慘了你,準備坐一年板凳吧!”
“不要以為一年級當先發球員就很吊……”
排山倒海而來的埋怨聲把我道歉的聲音完全淹沒,這……這真是那些平常和藹可親、善待小弟的大哥嗎?還是酒精的力量真的如此可怕?
我立刻想起了平常對我最好的經紀人Amy大姐,身為籃球隊中惟一的女性,她對我這個小弟可說照顧得無微不至。Amy大姐,你在哪裏?快來救我!
等等……嚇!那……那個站在椅子上,正卷起袖子做出健美先生動作的人,那結實的體格,渾厚的肌肉……還有那張臉,怎麼那麼像Amy大姐?
這……這怎麼辦?啊,對了,還有隊長,隊長一向最公私分明了,想到這,我像溺水的人抓到繩子般,急急地找尋隊長的身影。
“大家不要吵!聽我一句話!”嗬!這充滿了威嚴的聲音,可不是隊長是誰呢?隻見他將正在發酒瘋的眾人推開走向我,大家聽到他的話也靜了下來。
“你為什麼遲到?”他口氣平靜的問道。我鬆了一口氣,看來隊長沒喝醉。
“我……我曾祖父突然中風,必須趕回家去,所以……”反正一樣是中風,去年中風和今年中風也沒什麼差別了。相信曾祖父在天之靈,也會原諒我這麼做吧?
“原來如此,”隊長點了點頭,“那你是一定要趕回去了?”
“是啊,我也很舍不得大哥你們要畢業了……”
“沒有關係,你隻要有道歉的誠意就好了,那不然這樣,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是向每個要畢業的大哥敬三杯酒,那你就可以走了……”
“這……這個不行,隊長你知道我是不喝酒的……”啤酒的味道又苦又澀,我才不喜歡喝咧。何況這一次畢業的大哥有10來個,不喝死才怪!
“喔……那你是選第二個了?……”
他銳利的眼神向我掃了一下,我不禁打了個冷戰。
“各位兄弟!”他突然提高音量大吼:“阿魯巴!竹蜻蜓式!”
還來不及反應,我已被眾人舉在空中,有如待宰的小雞。這時才猛然想起,這所謂的竹蜻蜓式,一向隻在老一輩的人口中聽過,卻不曾看過。聽說是要阿魯巴外加360度大車輪旋轉,一直到獵物精盡人亡……不!精疲力盡為止。
想不到這個極刑,如今我竟要親自體驗!看著周遭大哥們一張張猙獰的臉孔,我一咬牙,哼,大丈夫死則死耳,大不了也是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況且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隊長仰頭一口幹了杯中的酒,然後把杯子往地上一砸,石破天驚的喊道:“目標Amy,衝啊!”
我從自己張開的雙腿看出去,眼前突然讓出一條路,路的盡頭是Amy大姐雄壯威武的體格,她正扳著手指的指節發出“喀、喀喀”的聲音,眼神不懷好意的看著我,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大哥們殺聲四起,眼見是要衝過去了。
士可殺不可辱,我立刻將全部的氣聚在丹田,用生平所有內力喊出:“不要!我喝!我願意喝酒!”
隊長手一舉,所有人動作停了下來。手再一揮,大哥們把手放開,我立刻驗證了今天才明白的物理定律:自由落體。
“碰”的一聲,屁股雖然疼痛,但保住了貞操還是值得的。
剛掙紮著站起來,隊長走過來扶我一把,笑道:“其實我這人是很公正的,既然你是因為不可抗力的因素才遲到,算了!每個大哥敬一杯就好。”
“真的?”我果然沒看錯,隊長是好人。
“我騙過你嗎?”
“沒有啊。”
仔細回想,確實是沒有。
隊長一向是說到做到,比如說教練宣布我當首發球員那一天,他說,為了慶祝,要“請”我吃飯,然後我們就去吃牛排。付錢時他說:“我跟教練說了很多你的好話,因為我看得起你。還有我‘邀請’你來吃晚餐,也是因為看得起你。”
想當然,為了感謝,出錢的是我。
還有,我們大一剛加入球隊時,訂做的那套球衣要200塊。隊長跟我們拍胸膛保證一定會去殺價。果然,我們隻用160就買到了。雖然後來逛夜市時,發現它已經降價到100元,但隊長的愛心還是不變的。
邊想著隊長以前對我的好,一邊心懷感謝的跟著他走到桌旁,大家都已經就坐了。Amy大姐親切地幫我拉開椅子,我就坐在隊長的旁邊。
“我知道你不喜歡啤酒的味道,對吧?”
聽隊長言下之意,莫非我可以用“麥仔茶”來混過去?趕緊用力地點了點頭。
“有一種酒的味道很像果汁,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來來,嘗一口看看。”他倒了一杯紅色液體給我,我嘗了一口……
咦?這根本就是果汁汽水嘛!
“這個叫玫瑰紅酒,加了蘋果西打,味道跟果汁一樣。”
啊啊!隊長,你對我這麼好,我無以為報!竟然為了我,騙大家說這是酒,還取了一個這麼詩意的名字……
太好了!這種果汁,喝再多也不怕!我拿起杯子向著隊長:“今天第一杯,先敬我們的隊長!”
“你等一下,”隊長叫來老板不知吩咐了什麼,不多久,老板拿來一個裝生啤酒的玻璃杯。
“你用這個杯子,每個大哥敬一杯,就可以走了。”果然是說到做到。
“咦?可是這個杯子少說有500CC的容量,我……我可不可以用小的杯子每人敬三杯?……”
隊長扳起臉:“男子漢的約定怎可不遵守?難道你想……?”
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阿魯巴三個字,忙道:“沒有沒有!當我沒說!”反正是喝果汁,大不了多跑幾次廁所。
“來!幹杯!”隊長替我倒了滿滿一杯,我二話不說就一仰而幹。
沒時間浪費了,還得趕回去,眾美女都在等我呢!
我索性站起來,一個一個敬過去,這什麼“玫瑰紅”還滿好喝,除了覺得肚子有點漲之外,也沒什麼感覺。
“祝隊長事業順利……”
“你祖媽咧十八歲啦!你是咒我考不上研究所喔?”
“不是不是,祝考試順利……”
“誌強大哥,我會想你的……”
“你又不是女人,你想我,我也不會高興。”
“那我會努力忘記你的,雖然你在我心中的份量是那麼重……”
“#$%媽#&$%,惡心死了!”
“東門賀大哥,聽說你要去美國了,旅途愉快……”
“#$&娘#&*&%,你爸抽筋,愉快個屁!#%*祖媽%&*#$……”
“對不起……”
就在這離情依依的氣氛下,我向即將畢業的大哥們一一敬酒,空氣裏充滿了TNT炸藥的味道,唉,醉不成歡慘將別……
喝完最後一杯,一看手表,已經過了半個小時,再不趕回去,搞不好那些女孩已經遭了毒手了。
我放下杯子,拱手道:“各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日終須一別,他日江湖重逢,再行杯酒言歡,小弟先告辭回去探望得心臟病的曾祖父了……”
“咦?……你剛剛不是說中風?……”
“……是嗎?……啊……是……是……是並發症!”
說完,也不管背後紛紛大聲咒罵的大哥們,就施展輕功奔出,快速跨上摩托車發動,往肯德基衝去。
一想到搞不好剛剛那位警察大人還偷偷在跟蹤我,就不敢再闖紅燈,到了路口,對麵就是肯德基,我停下來,抬頭看著燈號等綠燈。
咦?這個紅綠燈怎麼變成三個?還一直在旋轉?
頭也變得好重!怎麼搞的?我明明隻喝果汁……
旋轉的紅色燈變綠色,迷迷糊糊跟著其他車子過了馬路,肯德基也變成三間,隻好朝中間那間騎去。也不知是怎麼停好車的,剛剛還可以施展輕功的腳步現在卻沉重無比,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舉起手用力甩了自己兩巴掌,企圖藉此清醒過來。才剛覺得回複了些神智,猛然警覺身旁站了一個人,而且是個高大、留落腮胡的外國人。
竟然連身邊有人都沒發現?這是怎麼回事?這種感覺怎麼那麼像喝醉的感覺?
又甩了自己一巴掌,身邊的外國人操著一口破中文說話了:“這位小弟弟,你怎麼了?是不是覺悟到自己的罪惡了?……”
是我的腦袋有問題還是他的腦袋有問題?為什麼他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這位小弟弟,你要不要‘性交’呢?隻要和我一起‘性交’,你就會得到解脫………”
哇!這句我可聽懂了!媽的,大變態!我可沒有這種“屁好”!本來想罵他一句:“Fuck you as ho1e!”
但轉念一想,這不正順了他的意?
(若看不懂,不代表英文程度不好,千萬不要特地去翻字典。)
我……我……居然敢如此侮辱我!我要讓你知道,我們中國人不是東亞病夫!
於是我伸出了我的拳頭,咦?他……他怎麼變成了三個人?居然會分身術?莫非是日本忍者喬裝的?
哼!那就三個都扁!我踏前一步,突然腳一軟,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Oh!上帝……”……
不知過了多久……
身體像是在一片茫茫的霧裏漂浮了好久……
朦朧間,聽到一聲叫喚:“皇上!”
睜開眼睛,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金色的天花板,上麵刻著一幅飛龍在天的景象。懷裏有個柔軟的身軀動了動,那熟悉的聲音又傳來:“皇上,該起床了,文武百官都在等您上朝呢。”
我很自然地親了親她的額頭,笑道:“不去了,也沒什麼事。”
“皇上,這樣好嗎?”
“嗯,三八,我情願陪著你……”
她抬起頭,我沉醉在那對幾乎吸入我整個靈魂的眸子裏。眼前的世界又開始模糊起來……
又不知過了多久……
漸漸的,眼前又慢慢亮了起來,我隻覺得頭好重……意識模模糊糊的……整個思緒好像要炸開一般!渾不知身在何處……
身邊好吵……不知什麼跟什麼的聲音在耳邊轟轟作響……
直到那聲音又傳人耳中:“他好像醒了耶!”
我脫口而出:“三八,你在哪裏?不要離開我。”
說話同時,我張開了眼睛,一陣不適應的強光過去之後,慢慢坐了起來。這才發現,我是躺在肯德基的沙發椅上,不是在唐朝的皇宮中。大概肯德基的沙發真的很舒服,才會讓我夢到睡在皇帝的寢宮。
轉過頭,原來是回到聯誼的地方了,大家都還在。我拍拍仍是痛得厲害的頭,說了聲:“哎……我怎麼怪怪的?”
沒有人回答,所有人表情幾乎都一樣的看著我,那眼神,彷佛第一次看到侏羅紀公園的恐龍般,除了三八是低著頭……我開始懷疑自己還在作夢。
拍拍右手邊離我最近的西瓜太郎,道:“喂!你們是看到鬼喔?”
西瓜太郎露出比平常癡呆的表情:“你……你……你……你……”他支支唔唔的說不出所以然,思嘉倒先講話了:“你剛才說什麼?”
“我……我不是在睡覺嗎?”
你不記得?”她的語氣像是我再不承認就要砍死我一樣。
“我說了什麼嗎?”實在是不記得,頭還是痛得要命。
“呼……原來是夢話!”她像是鬆了口氣般。旁邊眾人開始交頭接耳起來,還有人指指點點,笑著不知在說什麼。其中又以小燕子笑得最大聲。
“我倒底說了什麼?是不是說了什麼得罪你們的話?”實在是一頭霧水。
小龍女微笑道:“那才不是……”
她還沒說完,小燕子插嘴道:“你啊……嘻嘻……剛剛喔,深情款款的說‘三八,你在哪裏?不要離開我!’……哈哈……好浪漫喔……”
思嘉啜了一口飲料:“我還以為你告白了呢。”
猛然想起剛剛的夢境,臉上一陣發燒。我怎麼會做這種夢?
林秀瑜撥了撥頭發:“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原來你早就喜歡三八了……”
東門賀走過來拍拍我肩膀:“馬……嗯!丘八動作很快嘛!看你平常忠厚老實樣……”
哼!還在那講什麼五四三的,難道你看不出來我現在是騎虎難下嗎?若是否認,會傷了人家女孩的心;不否認嘛…流言更是可怕。
這個話題再持續下去還得了?雖說我淡泊名聲,但女孩子家可是有名節的。我立刻向平時還講點義氣的山雞使個眼色。
山雞接受到我發出的訊號,清了清喉嚨道:“喂!丘八你是怎麼了,喝的這麼爛醉?你不是不喝酒嗎?”這一招叫做轉移話題,專門用來打馬虎眼的。
小燕子接口:“對嘛!愛酗酒的男生最沒水準了……”她果然第一個中計。
“哪有啊?我隻不過喝了一種叫‘玫瑰紅’的果汁……”
“厚!馬的!你是白癡喔?玫瑰紅是一種後作力很強的酒啦!”東門賀再也無法憋住他的口頭禪了。
“哼!別想騙我!那明明是果汁!”想讓我對隊長失去信心?門都沒有!
“是真的喔!”思嘉悠閑的道:“我也很喜歡喝,可是不敢喝太多。不然你想你為什麼會醉?”
嗯,美女說出來的話就是不一樣,特別有說服力。可……可是難道我最信任的阿義隊長竟會出賣我?不……不可能的。
“還好有那個老外在,及時扶住你,不然你可能會摔得鼻青臉腫。”思嘉仍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看我。
那個老外?我猛然憶起昏倒前的情況…
“什麼!是那個落腮胡嗎?”
“對啊!要不是他送你上來……”
啊啊!天啊!我的貞操還在嗎?手不自覺地摸了摸屁股……
(問我為什麼摸屁股嗎?這個問題很難,下課後再個別來問。)
“可惡!那個王八蛋!”情不自禁罵出口。
“咦?為什麼你也那麼討厭他?剛剛東門賀還差點和他打起來……”小燕子好奇地問道。
我回頭感激地看了看東門賀,隻見他仍是一臉的憤恨。沒想到,這小子雖然平常招人怨的要死,有事時卻是最可靠的……好!那麼你在成功嶺偷我內褲的帳,也不跟你算了……
小龍女說:“到底什麼事讓你們那麼生氣?”她的音量雖不大,但隻要一開口,所有人都會不自禁的聆聽。
“對啊!快說!”一個念頭閃過腦海,我不禁悲從中來,莫非我真的已失身於他?而東門賀為我打抱不平,才……
“這種話在淑女麵前不方便說……”
聽到東門賀的回答,我的心又涼了半截……
“我們又不是什麼狗屁淑女了?快說!”思嘉不耐煩了。
“東門賀,你不用顧慮我的感受,說吧……”我已經萬念俱灰,第一次竟是被那樣的野獸給摧殘了,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馬的,幹你什麼事?”東門賀豁出去似的,憤憤道:“他扶你到樓梯口,我去接過來時,他竟跟我說:“小弟弟,你的臉長得很罪惡,隻有跟我一起‘性交’,才可以免去你的罪惡……,幹……啊……幹什麼講這種話?我又不是同性戀,這不是欠扁嗎?”
咦?原來是這樣,看上我也就算了,竟然連東門賀都要?這老外也太不挑了。
“噗!”小燕子突然連人帶椅子往後倒,小龍女忙扶起她。她已經笑得快失去控製,小龍女邊拍她的背,邊說:“你們別耍寶了好不好?要是害小燕子沒氣,誰要負責?你們沒看到他穿著摩門教傳教士的製服嗎?他是說‘信教’不是‘性交’啦!唉…你們的腦袋到底裝什麼?……”
我們這才恍然大悟,不禁麵麵相覷,說不出話來。那邊廂桃太郎等人有的跳腳,有的拍桌子,早已笑的不倫不類,完全不顧兄弟道義和紳士形象……
“哇哈哈哈……”
“當美少男也很辛苦啦……”
“須要驗孕片的話,便利商店就有賣了……”
“也不錯,看能不能生個混血兒……”
“喂喂!我們和他們睡同一個宿舍,他們會不會對我們……”
……真是夠義氣的朋友!再繼續給恥笑下去,這形象可真的要一絲不存了!幸好,轉移話題是我的特長之一……
“咳!對了,我不是在樓下昏倒的嗎?怎麼會?……”
“你要感謝三八姐啦!要不是她正好要先走,在樓下看到你,你可能已經被那老外帶回家了,說不定已經失身了喔……”
小燕子不放過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對嘛,你們兩個真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林秀瑜大小姐也開口了。
哇哇,你這又是提的哪一壺?我看了三八一眼,她從我醒來後一直沒有再抬起頭,想來我那句“告白”實在給她太大的震撼。
其實我心裏也很矛盾,三八絕對不算一個美女,除非豐滿起來。可是為什麼我看她的時候會有心跳加速的感覺?一旁美女如雲,反而都沒讓我有這種感覺。
正確說起來,是從高中之後,就再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猛然胸口一緊,算了,不要再想下去。
“我想,我是不是該把剛剛沒做完的事做完?……”不快轉移話題不行,我想到還沒幫最後兩位取綽號,立刻說道。
“咦?”小燕子突然眼睛一亮:“你要繼續你愛的告白嗎?”她轉向三八:“三八姐,你好幸福喔……”
“不是啦!我完全沒有那個意思,你不要亂說……”
“唉唷,臉都紅了還在否認……”
“真的沒有,我臉紅是因為喝酒的關係……”
“碰!”思嘉突然將手中的飲料重重往桌上一放:“哼!難道三八會配不上你嗎?講得好像人家拚命想倒貼,而你根本不屑似的!”
大家都被這番話嚇住時,她一把拉起三八:“我們走!”
兩人站起來,真的就往樓梯口走,我忙跟著站起來道:“也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思嘉回頭掃了我一眼,那眼神,彷佛在跟垃圾說話。
我把沒說完的話吞進肚子裏,默默看她們走下樓梯,思嘉沒有再回頭,三八也沒有。
沒有人說話,氣氛凝結了10秒鐘左右,小燕子細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打破沉默:“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她一雙汪汪的大眼睛頓然失了光采,眼看就要滴下淚來。
西瓜太郎急忙道:“這又不是你的錯,都是丘八亂說夢話啦!喂喂!丘八你還不快道歉?”
“馬的,丘八你看你幹的好事!”東門賀也來發話了。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娘娘腔的猴子今天第一次開口,就說了很欠揍的話。
喂喂!你們這樣算什麼朋友?就算我真的講了一句該死的夢話,就算人家美女珠淚欲垂的模樣確實讓人不忍……那也不用把炮火都集中在我身上吧?
好好,咱們這個梁子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