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一直都在郭子興的手下忍辱負重,而郭子興又是個剛愎自用且心胸狹窄的人,朱元璋因此吃了不少的苦。
郭子興病逝後,小明王韓林兒任命郭子興的兒子郭天敘為都元帥,妻弟張天佑為右副元帥,朱元璋為左副元帥。名義上,都元帥是軍中之主,右副元帥的地位比左副元帥高。但是,滁州和和州的軍隊,多是由朱元璋招募收編的,而且朱元璋比郭天敘和張天佑有勇有謀,並且手下又有人才,所以,在事實上朱元璋已經成了這支隊伍的主帥。
郭子興死後,紅巾軍的內部矛盾暫時得以平息。他的喪事辦得也是非常地隆重,全軍上下都替郭子興佩戴白紗,而二公子郭天敘卻在父親去世後的第三天才趕回來。
當朱元璋與郭天敘四目相望時,郭天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從朱元璋投奔濠州城的第一天起,郭天敘就跟他較上了勁,開始是看不起他,後來便是十分忌詬,再後來在忌詬中不由得生出些害怕來。如今父親去世了,濠州城裏就那麼幾萬人馬,他朱元璋單是留守定遠的就有四萬餘眾,還有那個常遇春、湯和、花雲等一班生死弟兄。朱元璋能服從我嗎?郭天敘在心裏問著自己。
隨後,朱元璋讓郭天敘去帥府議軍政大事,但卻被郭天敘給推托了,其實他是內心因為害怕朱元璋,才有意避開的。郭天敘回到府裏,心腹張和、趙青雲正在等著他。郭天敘端坐帥椅問道:“如今孫德崖已死,我帥印在手,朱元璋該怎麼辦?”
“朱元璋狼子野心,老帥在時,他就不把你放在眼裏,現在恐怕更是不服,我看不如乘此大好機會……”趙青雲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看呢?”郭天敘又掉頭去征求張和的意見。
“我想也隻能如此,如今他們就三個人,待明天到帥府議事時,全部請來,我們先在周圍埋伏好刀斧手……”張和聲音越說越低,隻見郭天敘連連點頭,他對他們說道:“你們分頭去安排,明天大功告成後我們再擺酒慶功,到時,我封你二人為大將軍。”說完,郭天敘便匆忙離開了。如今帥印在握,郭天敘做事也是有恃無恐了。
朱元璋回到府裏後,馮國勝、湯和和馬秀英都一起望著他。朱元璋告訴他們說:“我約郭天敘去帥府議事,他說太倦便匆匆去了。”大家會意地一笑,剛才他們已經在討論這件事了,他們一致認為郭天敘一定會殺了他們的。朱元璋和他們說還是走吧。
馮國勝要朱元璋把這件事想清楚,他認為現在是關鍵時期,並且還給朱元璋進行了一番分析。朱元璋也談了自己的一些看法:他承認軍師的分析確實有理,但有恩還是得報,郭元帥剛剛入土,我就如此對他兒子,實在是下不了手。
馮國勝聽了沉思一會兒又說:“我認為郭天敘如是能成事之人,您去強奪,自是不仁不義。但這郭天敘實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人。且大丈夫在世,須以天下人安危為己任,你對他一人之仁,整個郭家軍隊將毀於他手。”
朱元璋想了想還是認為不妥,覺得愧對郭元帥的知遇之恩,會心裏不安,馮國勝和湯和便不再言語了,他們把目光投向了馬秀英。
馬秀英挺著個大肚子對馮國勝說:“若依軍師之言,元璋確實事成有望。你們明天就設法速速離去,有我留在這兒,天敘定會對元璋少些忌憚,也不定非除去而後快了。”
“真要走,現在就得走。”馮國勝說,抬頭望著朱元璋。朱元璋點了點頭,目光不由得落在馬秀英身上。
“你放心地去吧,這兒有小紅照顧我,待你們走了,我把義母也接來。”朱元璋不再說話,他慢慢地朝馬秀英走了過去。眾人見了,都識趣地離開了。
朱元璋輕輕地擁著馬秀英,說道:“你還沒生,我們又要走了,真是太難為你了。”說著,便忍不住流下了眼淚。馬秀英替丈夫擦去淚珠,看朱元璋一個大男人流了淚,自己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朱元璋又伸手替她去擦。
這個時候,馬秀英讓朱元璋給他們的孩子取個名字。朱元璋說:“生的若是個兒子,就單名一個‘標’字;生的若是個女兒,那就叫‘臨安’。”
“真難為你為我們兒子的一番苦心,朱標,好。”馬秀英破涕為笑,高興地說道。
第二天清晨,郭天敘早早就醒了。這時,張和與趙青雲告訴郭天敘,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就等著朱元璋前來送死了。郭天敘聽罷一揮手,灑脫地坐在元帥椅上。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去過,也不見朱元璋的影子。郭天敘不免有些著急起來,就在這時,馬秀英來了。她對郭天敘說道:“稟郭元帥,昨日深夜定遠來人報急,說是滁州元軍興兵進犯,元璋等人連夜趕回去了,隻是害怕郭元帥擔心,特讓我一早來稟告,待他平定進犯定遠之兵,即刻前來請罪。”
隨後,朱元璋抓住時機統率起義隊伍,展開了新的戰鬥。劉福通所擁立的龍鳳政權既有很大實力,又在北方同元朝作戰,為朱元璋減去了腹背受敵的壓力。也正是有了這樣的有利條件,朱元璋才能在南方施展抱負,敢於渡江攻打集慶。集慶也被稱為南京,因為它是元朝在南方統治的重鎮,所以它的軍事守禦也是比較堅固的。
朱元璋吸取了曆史上的經驗,製訂了攻取集慶的作戰計劃。1356年,朱元璋領兵攻采石,元軍慘敗。從此以後便打破了元軍扼江挾製的形勢,也為進攻集慶掃除了最大的障礙。
在不斷進行戰爭的同時,朱元璋還很注意招納賢士。從江北跟隨而來的,除了李善長、馮國勝、範常之外,還有濠州郭景祥、李夢庚,定遠毛騏,滁州楊元杲、阮弘道、樊景昭,舒城汪河,王習右、楊歟幹、範子權等。
這些人有的管理文案,有的出謀劃策,有的則是谘詢顧問,他們各負其責。通過這些賢士的幫助,朱元璋也增長了不少的知識,變得更加成熟起來。
朱元璋同讀書人交往,一方麵在補各種知識文化課,結合軍事政治鬥爭的實踐了解先輩們積累的各種經驗;另一方麵也是在緩和與各地士大夫的矛盾,消除他們的敵意,朱元璋對士人的爭取也越來越重視了。
文臣武將們感激朱元璋對他們無限的信任,他們在一起商議著攻占集慶的事情時,馮國勝說:“現在的集慶守軍不過3萬多人,而我們如果加上俘虜,就有15萬多人,比敵人多出4倍。而且,我們的士氣高昂,我想用不了多少日子我們就能攻下集慶。此時,我們需要努力謀劃,求一良策,奪取一個完整的集慶,以報元帥的信任之恩。”
徐達與常遇春等聽了,紛紛表示讚同。馮國勝見大家統一了想法,便親率降軍為先鋒攻城。這一仗,打得非常激烈,整整一天,雙方的死傷都比較慘重。第二天,馮國勝與常遇春各率一支大軍,同時展開猛烈的進攻。經過一天的浴血奮戰,常遇春的部隊終於殺上了北樓。
魯達花赫福雖然說是個文官,但是勇氣過人,懷揣一顆忠心。兩天來,他手握長劍巡視城上,並且不斷地鼓舞士氣。他又把家中的金銀都拿了出來,獎給守城有功之人。雖說守軍少了一半,但是餘下將士鬥誌還是異常堅定的。
魯達花赫福見到常遇春的軍隊隻有少數人殺上了北樓,並不感到驚慌,他指揮部隊迅速地向突破口衝來。由於魯達花赫福帶來增援的人多,不一會兒就把衝上來的人悉數殺死,又重新堵上了突破口。常遇春在下麵看了,隻能在心裏滴血。
第三天,馮國勝、常遇春再次組織大軍,發動更加猛烈的進攻。又是攻了整整一天,直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常遇春與馮國勝的部隊,都曾多次攻上高高的城牆,可結果還是給打退下來,而且死傷特別嚴重。這一次又以失敗收場,馮國勝、常遇春倆人都焦急萬分。
凡事不過三,馮國勝與常遇春此時都非常明白,像這樣的進攻,如果再繼續下去,部隊的死傷就更加嚴重了,對他們也是極其不利的。如果想不出一個好些的辦法,這集慶恐怕一時是難以攻下來的。於是,他們請來諸將,大家一起商議。
這時,徐達緩緩地說出了自己這幾天來的一個想法:“從這幾天攻城的情況來看,我軍之所以還占領不了集慶,其主要原因是城上魯達花赫福親自率領的增援部隊太有殺傷力。因此,我們要先將魯達花赫福親自率領的這支增援部隊引開。我們可以讓水軍督尉俞廷玉來,讓他派出一支精銳水軍,帶上火藥,從水上繞道西門城下,轟炸城門。到時候,那魯達花赫福必然要往西門去,趁此機會,我們大家全力攻城,到那時便可一舉攻破。”徐達說完,征詢地望著常遇春與馮國勝。
“徐將軍所言,非常有理。如此一來,集慶破在近日。”常遇春高興地說。
“對!我們就這麼辦,立即派人去告知水軍督尉俞廷玉,令他們速派出水軍,帶著火藥,繞道西門城下,轟炸城門。”馮國勝也非常讚同徐達的意見,諸將領馬上作了安排部署。
第二天,馮國勝、徐達和常遇春將人馬整編好,又將雲梯也準備好。到了午時,隻聽得西門連珠炸響。馮國勝估計魯達花赫福已經離開去西城門了,便一聲令下,常遇春和徐達奮然上前,隻見千萬兵士架起雲梯勇敢向上,爬上城牆後便與元軍搏戰。隨著爬上去的人越來越多,元軍漸漸體力不支,使得他們向城下敗去。這時,徐達與常遇春奮然登城一路殺去,將元軍追至城門正樓。常遇春揮刀砍斷繩索,過橋掉下城門大開,馮國勝揮劍高呼:“衝啊!”“衝啊!”隨著軍師的呼喊,千萬軍士齊聲響應,大家呼喊著一路殺進城去。
魯達花赫福帶著一隊精銳部隊趕往西城門,隻見轟炸聲停了,硝煙散了,就不見敵人進攻,這才知道上了當。當他正準備重回南門時,隻見南門守軍張義慌忙跑來:“大人,南門已破,我們護你往北門出逃。”
魯達花赫福對張義看看,仰天長歎一聲,便一劍結果了自己,張義見狀便慌忙丟劍逃跑了。
徐達趕到西門,隻見地上躺著魯達花赫福的屍身,對手下人說道:“真是一位忠義之士,隻可惜生不逢時,把他給厚葬了吧!”說完,徐達帶領著軍隊前去追趕張義等人。
占領集慶是朱元璋在軍事上和政治上的巨大勝利,朱元璋與李善長隨著大軍,浩浩蕩蕩進了城。進城之後,朱元璋召集官吏、平民,發布了激動人心的告諭:
元朝政治腐敗,所在紛擾,天下到處起兵反抗,百姓吃盡苦頭。你們大家身處危城之中,整日提心吊膽,生命沒有保障。我帶兵到這裏來,是為你們除亂的,今後大家要各自安業,不要疑懼。如有賢人君子願隨我一起建功立業的,我必以禮相待;各級官員不得橫暴、禍害百姓;舊政府舊製度對百姓不適合的,我要為你們廢除。
同時,朱元璋還提出了當官的切勿貪暴殃害良民。這一告諭的發布,既安定了民心,又在集慶城建立起了正常的生活秩序。於是,偌大個集慶城沉浸在了一片祥和的氛圍中,百姓慶幸脫了元朝苦海,因此,他們對朱元璋十分擁戴。同時,本地的一些豪紳也都前來投靠朱元璋。
朱元璋請李善長做他的參議,所有軍事上的戰略安排,軍隊的管理製度,也都讓他參與謀劃與製定方略,李善長成了身邊的第一人物。進城後,朱元璋帶領徐達等巡視全城,當他看到集慶城的雄偉、富庶和繁華時,朱元璋恍如在夢中,那種激動與興奮簡直無法形容。
當朱元璋看到“金陵府”這三個字時,不覺地搖了搖頭。馮國勝問道:“元帥是否以為‘陵’字不妥?”“陵者,墓也。”朱元璋說道。“南京乃虎踞龍盤之地,元帥何不將其更名為龍盤府?”馮國勝說道。“龍盤府好是好,但是卻有些張揚了,會惹得各路義軍群起而攻之。”朱元璋琢磨著說道。隨後,朱元璋扭過頭問李善長的意見。“元帥舉兵攻城,乃是順應天時,解救百姓,可否更名為‘應天府’?”李善長說道。“‘應天府’,好!那就叫‘應天府’吧!”朱元璋高興地說道。當朱元璋坐上雕花的大木椅放眼望去時,隻見殿內是一片宏偉華麗的景象,堂下將軍威風凜凜,這應天府可真比滁州強多了。朱元璋看著喜氣洋洋的文臣武將,不禁想到:如今該是給他們加官晉爵的時候了!
在這以後的三天時間裏,朱元璋將諸事都交給了李善長、馮國勝、徐達等人去做,自己則關起門來,認真地考慮給各位文臣武將的官銜,朱元璋明白用人的關鍵是要把官銜授給適宜的人。
後來,經過朱元璋三天的深思熟慮,他對文臣武將進行了封賞。朱元璋任命徐達為總督軍馬行軍大元帥,常遇春為前軍元帥,李文忠為後軍元帥,湯和為左軍元帥,鄧友德為右軍元帥,胡大海為提點總管使,李善長為參議官,馮國勝為親軍指揮使……
“至於我自己麼,快馬將捷報給小明王送去,他給我封什麼官,我就做什麼官吧。”朱元璋自嘲地說道。“元帥,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一個豪紳上前說道。
“請講。”朱元璋回答。
“我看元帥已成大業,擁兵十餘萬,今又占應天府,完全可以與其他各路義軍相衡,不再臣服在小明王之下,而是與他們平起平坐稱王。”
“是啊,我們懇請朱元帥稱王?”幾個豪紳,還有朱元璋麾下的一些文臣武將都齊聲說道。
朱元璋看看馮國勝,又看看李善長,三個人會心一笑。稱王一直都是朱元璋非常渴望的事情,可是,在與馮國勝、李善長商議之後,朱元璋也感到自己現在不能稱王。在此時,已經稱王的就已經有幾家了。論實力而言,朱元璋是完全可以稱王的,可是一旦稱了王,就要遭到更多人的攻擊。這樣一來,就會使自己處於外有元兵、內有義軍攻擊的困境之中,實不利於發展實力,爭取人心。
朱元璋雖然年輕,但是他十分清楚:在這種腥風血雨的年代裏,實力比任何榮譽都重要得多。這麼想清楚了,年輕的統帥決心舍虛名而求實力。正是因為這樣,朱元璋與李善長、馮國勝才這樣會心一笑。為了說服眾人,朱元璋示意李善長給諸位文臣武將解釋一下。
李善長會意地點點頭,說道:“由於元朝的統治基礎不牢固,一遇天災人禍,最下層便猛烈相左,整個製度便會崩潰瓦解。而如今已經發展起來的各路起義軍,並不明白這些道理,在自己力量還沒有強大到足以禦國的時候,便忙著稱霸封王,結果相互爭戰,必然走下坡路。而我們正可趁此良機,從近而遠,從小而大,迅速地對周邊元軍進行掃蕩,在占領周邊城鎮的同時發展實力,從而更加快速地擴大勢力範圍,爭取民心,待到力量足以禦國之時,帝王之位,不封自來也。”
朱元璋是個聰明的人,他發覺自己現在正處在韓林兒、張士誠、徐壽輝這三股力量之間,這三股力量中隨便哪一股都可以與元軍力量匹敵。他們現在都稱了王,各自都在與元軍激戰,無力他顧。如果自己能夠利用好這一有利形勢,打著韓林兒的旗號,消滅周圍一些與大部隊分散的元軍,一年之內便可以拿下應天周圍的鎮江、長興、常州、寧國、江陽等地。
等到北方的仗打得差不多時,自己的力量也就強大起來,就可以與所有力量抗衡,就可能避免為他人所滅的命運。因此,他需要的不是虛榮的名號,而是真正的實力。朱元璋這麼想著,微微地笑了笑。
常遇春一直在看著朱元璋,他不知道朱元璋為什麼會笑。在聽了李善長的一番話後,常遇春覺得雖然很有道理,但是還是認為朱元璋這樣太委屈了,於是他站出來說道:“可是,元帥還是得有個封號才好,不能太委屈了元帥。”
馮國勝聽了表示讚同,這裏在古時被稱為吳國,不如就建議朱元璋稱吳國公。想到這裏,馮國勝說:“常將軍的話很有道理,依元帥現在的實力、聲譽,封王早已足矣,隻是不願太露鋒芒,為眾矢之的。既然如此,元帥不妨暫稱吳國公,大家看看可好?”馮國勝轉過頭去,征詢地望著李善長。
“吳國公,我認為好得很,隻是不知元帥意下如何?”李善長將目光停留在朱元璋身上。眾人的目光,也都轉向了朱元璋。
“既然如此,那就叫吳國公吧。”朱元璋便笑著說道。
朱元璋的行動,從這時起就顯示出一種為將來遠大前途著想的戰略眼光。他不是圖一時的錢財,也不在於僅僅改善一下原先的貧困生活,而是要建立一個政權,占領地盤,收羅人才,尋求繼續擴大勢力範圍,以此來準備和群雄進行爭衡。
朱元璋此時已經占據了長江沿線的蕪湖、太平、和州、溧水、句容、溧陽等地。他要拱衛應天府,那就必須盡快拿下下遊的鎮江路。此時的朱元璋擔心的是兵無紀律,他認為,在江南的複雜形勢下,誰能安定民心、安定社會,誰才可能有長足的發展。
3月12日,朱元璋召集全軍將士訓話。在講了嚴明軍紀的道理和曆次軍令之後,朱元璋曆數一些將領殺戮搶劫的罪過,隨即把臉一沉,說,全部拉出去砍了。將領們一個個麵無人色,一齊跪地磕頭。
這時,李善長出麵求情。朱元璋便說道:“看在諸將和李都事的麵上,罪過權且記下。你們知道,我自起兵以來,從未枉殺過一人。你們往後行軍打仗,也斷不可濫殺濫搶,糟踐百姓。馬上徐達等人要帶兵攻打鎮江,你們一定要很好地體悟我的用意,嚴格戒戢士卒。城下之日,不得燒,不得掠,不得隨意殺人,有違犯的,處以軍令。倘使你們約束不嚴,我絕不寬恕!”
將士們都不敢作聲,連大將徐達都是戰戰兢兢的,連忙說:“一定聽從命令。”
3月16日,徐達、湯和、廖永安等率隊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嚴整的威武雄師在第二天就拿下了鎮江。
3月19日,設置了淮興鎮江翼元帥府,以徐達、湯和為統軍元帥;又設秦淮翼元帥府,以俞通海為元帥。朱元璋以應天府為根據地,擁有集慶路、太平路、鎮江路、廣德路等江南地麵,十幾萬軍隊,成為了江南很有實力的割據政權。
此時,在朱元璋的上遊有徐壽輝,下遊有張士誠,今天浙江的寧波、臨海沿海一帶有方國珍,江南其他地區仍為元朝所占據。江北則有韓林兒、劉福通的大部隊牽製著元朝主力,做了南方起義軍的屏障,使他們得以肆意地蠶食元屬領地,並彼此之間展開廝殺。
從此,在長江以南,形成了以方國珍、徐壽輝、張士誠、朱元璋各霸一方的割據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