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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喜上加喜

第一章 喜上加喜

毛澤東搬進中南海、新中國舉行開國大典、毛岸英和劉思齊成婚,一月之內三樁喜事。毛澤東說:喜上加喜。

毛澤東進住中南海

一九四九年九月中旬,北京中南海。

在紅霞和綠樹的掩映下,在秋風和笑語的伴隨中,大門外走來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婦女和一個活潑俊秀的小女孩。中年婦女身穿一套淺色的西裝,腳踩一雙黑亮的皮鞋,發髻很時髦,打扮得很洋氣。小女孩穿著白底帶花的連衣裙,頭頂紮著兩條小辮,白嫩嫩的臉蛋上忽閃著一雙機靈的大眼睛。

“媽媽,這是什麼地方呀?”小女孩盯著大紅門問。

“這是我們的新家!”中年婦女的口音帶有膠東味。

“那牌子上是什麼字?”小女孩指著大門上方的一個匾額。

“菊香書屋。”

女孩出於好奇,小鳥似的蹦蹦跳跳跑進這個名曰“書屋”而不是屋的北京老式四合院。

中年婦女看到孩子很喜歡這個新家,臉上溢滿了歡愉的笑容。

這個中年婦女就是中共主席毛澤東的夫人江青,女孩叫李訥,母女倆剛從蘇聯回來。出國前,她們還住在京西香山腳下的雙清別墅,這是她們頭一回走進紅牆大院。進入這個風光秀麗、曲徑通幽的當年皇家禁苑,而一躍成為豐澤園的女主人,江青的心情無疑是興奮的,以至忘記了長途旅行後的身體疲憊。

江青原名李雲鶴,乳名進孩。生於一九一四年三月,山東諸城人。早年入山東省立實驗話劇院學戲,後來到青島大學擔任圖書館管理員。一九三三年二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同年夏在上海加入中國左翼工作者聯盟。一九三五年後她以藝名藍蘋在“中通”、“聯華”電影公司當演員。一九三七年秋到延安,進中共中央黨校學習。一九三八年十一月十九日同毛澤東結婚。一九四七年三月隨毛澤東轉戰陝北,任中央縱隊直屬隊協理員。

五個月前,也就是中央機關進駐北平(今北京市)不久,江青就坐上了去東北的火車,輾轉沈陽到大連,從那裏登上了蘇聯的飛機。江青說她身體不好,要去莫斯科看病。另外,她還帶著女兒李訥到莫斯科做扁桃腺切除手術。

當時,剛剛和平解放的北平有很多大醫院,也有很多名醫生,但江青卻看不上。她執意要去莫斯科看病,也想趁機開開洋葷。她雖然在“遠東之紐約、亞洲之巴黎”的大上海呆過,可還從來沒有邁出過國門一步,更沒有去過久已向往的“老大哥”蘇聯那裏。

經過種種努力,江青終於得以成行。她第一次坐上了富麗堂皇的專機,體驗了“第一夫人”的尊榮華貴。到達莫斯科後,她住進了斯大林的高級別墅。

其實,江青無大病。蘇聯大夫檢查後說她除了有點官能性神經過敏之外,並無任何器質性疾病,用不著住院治療,於是轉往療養院休息。李訥很快做完了扁桃腺切除手術,隨江青一起療養。

蘇聯政府很看重這位來自社會主義“兄弟國家”的女貴賓,安排她到景色宜人的南方海濱療養。這對江青來說,從投身延安到進住北平,在窮山溝裏摸爬滾打了十幾年。如今,年方三十有五的她,可以盡情地享受榮華富貴,真是苦盡甘來了。

在蘇聯療養期間,江青最引以為榮的事,莫過於見到蘇聯最高領導人斯大林了。

當時,劉少奇正在蘇聯秘密訪問,斯大林不僅接見了毛澤東派來的這位特使,而且也順便接見了毛澤東的夫人。在宴會上,一陣推杯換盞之後,演員出身的江青大模大樣地走到斯大林跟前,手捧酒杯像朗誦台詞一般口齒伶俐地說:“我請大家一起舉杯,共為斯大林同誌的健康幹杯!斯大林同誌的健康就是我們的幸福……”

聽完江青別具一格的祝辭,白發蒼蒼但依然風度翩翩的斯大林頓時眉開眼笑。他從嘴裏抽出煙鬥,八字胡往上一翹,盯住風華正茂的江青朗聲說:“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我的健康竟可成為你們的幸福,這恐怕太高抬了!謝謝,謝謝。我也祝願毛澤東同誌健康長壽!”

斯大林舉起斟滿摻和著紅白兩種葡萄酒的酒杯,和江青的酒杯輕輕一碰,便倒進他那毛烘烘的嘴巴裏……

屈指算來,毛澤東正式搬進中南海還不到一周時間。之前,特別是新政協籌備會議召開以後,他隻是偶爾在中南海棲身。對雙清別墅情有獨鐘的毛澤東,在處理完工作隻要時間還不算太晚,就盡量不在這個曾經住過皇帝的高門華屋過夜。

兩頭奔波對於初執牛耳的中共領導人來說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也不利於安全保衛。當時社會治安情況不好,在一次回香山的路上,毛澤東就遇到了敵特投擲手榴彈的險情。盡管毛澤東此時還顧不上考慮在哪裏“安營紮寨”,然而第一任北平市市長葉劍英卻正式打了報告,敦請中共中央進駐中南海。當毛澤東得知要把皇帝住過的中南海當作自己長久的生活之地時,他的想法一下子變得複雜了起來,他對封建王朝的農民政權總是跳不出失敗周期律抱有高度警惕。

“我不搬,我不做皇帝!這個劍英真固執。”比葉劍英更固執的毛澤東,在葉劍英的一次催問後,有點兒不高興地對周恩來說。

處事縝密的周恩來很理解新任市長葉劍英的苦衷,知道他是出於對主席安全的考慮,於是從旁相勸,“你還是應該聽父母官的,我們畢竟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啊!”

“不聽不聽,我偏不聽。”毛澤東孩子似的執拗著說,“這是原則問題嘛!”

“劍英堅持你進中南海也是個原則問題呀!”

中南海舊稱太液池、西海子和西苑,此間的中海、南海與隔橋相望的北海統稱三海。這個位居京都心臟占地一千五百畝的紅牆大院,是迄今世界上曆史最悠久、占地最廣大、保存最完整、政治最神秘的一座皇家園林,盡管由於歲月的風化昔日光景不在,但那裏的亭榭樓閣依然散發著濃重的曆史氣息,象征著統治階級的至高無上。因此,每當提起中南海,深諳中國曆史的毛澤東便會聯想到那一樁樁前朝舊事,更何況與此相關的記載,總是籠罩著一層不吉不祥的蔭翳——

明代嘉靖皇帝在乾清宮遭宮女勒殺險些喪命後,便對紫禁城心存疑悸,於是移駕此苑,從而開啟了皇帝長住中南海的先河。

進入清代,中南海幾經營修,更顯得迤邐秀美,呈現一派“翡翠層樓浮樹杪,芙蓉小殿出波心”的景象。自康熙後,清王朝開始在此舉行各種禮儀,康、乾兩帝還時而流連短棲。晚清的慈禧太後在其“撤簾歸政”後,曾挾持當朝皇帝光緒在儀鑾殿理政棲止。

辛亥革命後,那位給大清王朝送了終,自己又醉臥龍床重溫皇夢的袁世凱,也是在中南海逼迫垂簾聽政的隆裕太後頒詔宣統帝退位,繼而又上演了洪憲王朝從登基到廢止的八十三天滑稽戲。

所以,當中共領袖、中央機關突然有可能和皇宮禁苑發生關係時,毛澤東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盡管他很清楚住不住中南海,和走不走封建王朝那“新桃換舊符”的因循之路並不存在必然的邏輯聯係,但他認為起碼也得拉開一點距離,不能讓老百姓那麼快就產生出共產黨人千方百計避諱的那種聯想啊!

毛澤東是否搬進中南海一事,最終被擺到中央政治局會議的桌麵上來了。周恩來對坐在一旁的朱德說:“主席不住進去,我們就不能高枕無憂嘛!”

“對頭對頭。潤之說過‘皮之不存,毛之安焉’,朱毛不能分嘛!”已搬進中南海含合堂的朱總司令表示讚同。

“聽人勸,吃飽飯。搬就搬吧!”在眾多同誌的反複勸說和強烈要求下,毛澤東隻好違願而依,由臨時戶口改為長住戶口,正式搬進了紅牆大院中南海。

位於中海西岸與南海北岸的“豐澤園”,顧名思義,那是一個十分吉祥的名字,好像這座古老的建築就是特意為今日的主人進住而準備的。新主人名“澤東”、字“潤之”,這正好契合了古人“澤潤生民”的治國之道。他提出的“為人民服務”,更是對“澤潤生民”的豐富和發展。由此可見,毛澤東被安置在豐澤園裏辦公和休息,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似乎隻有住進這享有“豐厚恩澤”之地的豐澤園,他才能成為“唐宗宋祖稍遜風騷”的人民領袖。

掩襯於蒼鬆翠柏間的豐澤園庭深廊轉,曲徑千回,在月光的輝映下越發顯得幽雅神秘。進入豐澤園,跨過三座漢白玉石橋,一座坐北朝南的朱紅小院便映入眼簾。那裏叫“頤年堂”,如今成了毛澤東召開核心會議的地方。從頤年堂往東,穿過一條小走廊,那便是聞名世界的“菊香書屋”。

菊香書屋是一座四麵各有五間房子的長方形四合院。院子裏有七棵蒼勁挺拔的古柏,如同忠於職守的衛兵顯得格外凝重和威嚴。過去院子裏擺有一盆盆菊花,皇帝在此吟詩潑墨可嗅到清馨的菊香,故有康熙題聯:“庭鬆不改青蔥色,盆菊仍靠清淨香”,“菊香書屋”由此而來。這個四合院的位置,基本處於中南海的正中央,是新中國名副其實的心臟。

江青在北房西側她的臥室裏稍事休息後,就開始參觀這個新奇而又略顯破舊的新家。菊香書屋雖然無法跟她剛住過的斯大林別墅相比,但要比陝北的窯洞好多了。北房叫“紫雲軒”,中間的過廳與江青的臥室一牆之隔,也是出入臥室的必經之路。過廳的東側是兩個通間,毛澤東安歇起居都在這裏。江青臥室西側的一間與西廂房相通,是藏書室的一部分。

南房“鬆壽齋”與北房的結構基本相同。東側的兩間是岸英、岸青的起居室,西側的兩間是毛澤東女兒的住房。中間過廳的南門通南院,北門正對紫雲軒。

東廂房中間的過廳是毛澤東一家人用餐的地方,與這個小餐廳相通的北側兩間是毛澤東的辦公室,南側的兩間是會客室。

西廂房當中的一間是出入菊香書屋的過道,南側兩間是工作人員的值班室,北側兩間是毛澤東的藏書室。從這些房子裏殘存的遺物來看,當年皇帝興建這個書屋未必真的在此藏書閱讀,多有附庸風雅之嫌。事實上,也隻有酷愛卷帙的毛澤東住進來,它才成為一個充滿紙貴墨香的真正的書屋。

江青對院子裏的二十間房子逐一進行了參觀,最後又來到東廂房,對已坐在藤椅上準備吃飯的毛澤東不無感慨地說:“這個四合院很幽靜,也很典雅,要是再擺上幾盆菊花就好了,菊香書屋沒有菊花名不符實呀!”

“剛搬進來的時候,院子裏是擺了很多鮮花,有菊花,也有別的好看的花,簡直是一個百花爭豔的小花園,我也喜歡的不得了。”

“那些花呢?”

“讓花房師傅搬走了。”

“為什麼?”

“因為到我這裏來的人很多,不僅有各地的領導幹部,還會有工人、農民的代表。他們過來都是為了看看我,看看我住的地方。如果我這裏擺了很多很漂亮的花,那麼他們也會上行下效向我看齊,養成這種風氣不好呢!”

“還是應該有一些花,不然缺少生氣。”江青堅持道。

“我讓花匠師傅搬來兩盆石榴樹、兩盆無花果和兩盆蘭花草,這不很好麼,很適合這裏的環境。”

“樹和花畢竟不一樣……”

“我不是不喜歡花,隻是擺得太多了不合適呢!好,不說這些了,咱們吃飯。”毛澤東拍拍李訥的小腦袋,“李訥,你坐在我旁邊,嬌娃坐在你江青媽媽旁邊。”

李訥聰明伶俐,天真無邪,甚得家父的喜愛。她常在毛澤東麵前撒嬌,毛澤東也很有耐心地任其擺布。她曾不止一次地抱著毛澤東的脖子學著大人的口氣說:“爸爸,你怎麼那麼有辦法呀,討了個這麼漂亮的老婆!”直把毛澤東感染得青春煥發,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

嬌嬌是四個月前從東北來到北平的,當時江青還在蘇聯。她繼承了母親的天生麗質,身材細挑,膚色白淨,而五官、眉毛和臉部輪廓又酷似乃父。全身洋溢著少女的魅力,確實討人喜歡。當江青第一次看到這個比李訥大三歲的瘦弱小女孩時,心裏不由得生出幾分母性特有的柔情來。

“來,過來,讓我看看我的大閨女。”江青在嬌嬌稚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然而,不知是初次見到江青有點別扭,還是懼怕這個陌生的後媽,嬌嬌沒有喊江青“媽媽”,她什麼也沒有喊江青,隻是神情木訥而又怯生生地望著她。

毛澤東見江青的臉上有了慍色,就馬上端起酒杯打圓場:“今天聚在一起,吃個團圓飯,喝杯喜酒。所謂喜酒,一是慶祝我們喬遷之喜,二是為你們江青媽媽和李訥妹妹接風洗塵,三是岸英和思齊正在籌辦婚事,也為他們祝賀一下。來,我先喝下這杯酒。”

江青的臉上多雲轉晴,她用胳膊肘碰一下身邊的李雲露:“姐,你也喝一杯。”說完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雲露是江青同父異母的姐姐,比江青年長十歲。姐妹倆長得很相像,臉形、眉眼、鼻子都像她們的父親。在父親李德文死後,已經出嫁的李雲露姊代父職,把江青扶養成人。她是那種黎明即起、灑掃庭除很傳統的女人。去年十二月,江青把她們孤兒寡母接來同住,讓她幫助料理家務。

孩子們不喝酒,便像舞槍弄棒的俠客揮動著手中的筷子,不停地夾菜吃飯。

李訥吃了幾口飯,突然發現一直照看她的韓桂馨不在場,就放下筷子問:“小韓阿姨呢?”

“哦,你的小韓阿姨住進了醫院,她要生娃娃了!”毛澤東說完,把手裏的筷子伸向一塊紅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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