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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雙雙入美學建築

1924年6月初,林徽因與梁思成離開自己的祖國去往美國學習建築。又一次站在郵輪的甲板上,林徽因思緒良多。四年前的春天,她隨父親去歐洲考察,那時候的她才16歲,還充滿著好奇與興奮。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如今的她已經20歲了,再次離家,沒了父親的陪伴,她有些不舍,除了思念父親,還放不下自己的母親。雖然母親對林徽因的責備多過疼愛,可是想到自己許久不能陪她,心裏還是覺得有些愧疚。

林徽因望著海麵,想起自己在車站送別徐誌摩時的情景,她透過車窗,看到了徐誌摩濕潤的眼睛,可是看到又怎樣,自己終究負了他……

郵輪在海上航行了近一個月,終於一聲汽笛聲響起,久久不絕,林徽因和梁思成興奮極了,他們早就整理好了行囊,靜等著郵輪靠岸。

7月,他們來到了位於紐約州的伊薩卡小城,那是一片令人迷醉的土地,滿城的紅楓微微泛出薄薄的淺紅,似女子微醺的臉頰。走在林蔭道上,一片楓葉隨風飄落在林徽因的發梢,又滑落到地上。

“你瞧,它是在歡迎你呢。”梁思成撿起那片葉子遞給林徽因,林徽因接過來,笑了笑。

“這裏真美。”林徽因抬頭,透過淺紅的葉子看向藍色的天空。美國,他們來了。

7月6日,林徽因、梁思成和好友陳植來到康奈爾大學所在的伊薩卡小城,他們一起租住了一所小公寓,等待著第二天到康奈爾大學報到。

第二天,三人前往康奈爾大學辦理入學手續。

康奈爾大學坐落於紐約州西北部的伊薩卡小城,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校園位於卡尤加湖最南端的山頂上,從學校圖書館之窗俯瞰,那蒼翠的樹木成一片綠海,灰色的屋頂、奶白色的牆壁夾在綠色之中,零星地點綴著那片綠色的海洋,再看山腳下那片湖,如一條玉帶環繞著整個山峰和校園。

康奈爾大學風光秀美,可他們三人卻沒時間欣賞校園的美景,他們一放下行囊便開始辦理入學手續,他們已經遲到了一天,三人一同報名、交費、選課,忙了整整一天。終於辦完了,他們回去一同租住的公寓裏,心裏抑製不住內心的歡愉。

林徽因選了戶外寫生和高等代數兩門課,梁思成酷愛美術,他選了三門課程,分別是三角、水彩靜物和戶外寫生。

兩個月的暑期課程即將開始,林徽因心裏滿是期待,他們要用這兩個月的時間來適應美國的生活,同時,兩個月的學習也為將來的課程學習奠定基礎。

美好的生活開始了,林徽因會在清晨和梁思成一起去郊外寫生,他們背著畫具,踏著一路的草香鳥鳴,嗅著晨起的雨露花香,他們一路暢談,整個林間充滿著他們的歡聲笑語。

梁思成看得出林徽因的快樂,看見林徽因的笑顏,他的心也感到歡樂。他多想讓這種歡樂延續,可是現實卻並不能如他所願。

梁思成和林徽因在一起受到眾人的支持與祝福,可是這眾人之中並不包括梁思成的母親李蕙仙。李蕙仙出身於封建官僚世家,自幼熟讀詩書,擅長琴棋書畫,是當時的才女。可是她畢竟出身於封建家庭,對於有著一些西方思想和作風的林徽因,她無法接受。

那年梁思成住院,林徽因前去探望陪伴,對於梁啟超來說,這件事再好不過,可是李蕙仙不以為然,她覺得林徽因簡直就是不守婦道,尚未出閣的女孩子竟不避諱隻穿內衫的男子,這讓她難以接受。她曾對梁啟超說,若林徽因進門,除非她死。

李夫人的不滿林徽因是知道的,她心裏苦可是並不表現出來,可是後來的一件事讓林徽因徹底無法忍受了。

他們剛到美國不久,梁思成收到了姐姐梁思順的信,信中提到母親病重的同時,還對林徽因的態度大變,從當時的欣賞疼愛變為言辭激烈的責難。最後,梁思順還提到,母親說過,至死不接受林徽因。

梁思順的信讓林徽因知道了,林徽因難過極了,她從小到大是在家人的疼愛中長大的,哪裏受到過那樣的委屈?李夫人不喜歡自己,她心裏清楚,可是她還是選擇了梁思成,可如今梁思成的姐姐竟然也無緣無故地對自己責難,這讓林徽因無法忍受。林徽因告訴梁思成,兩個月暑期班結束後,她不會隨梁思成去賓夕法尼亞了,她要留在康奈爾大學。

梁思成也十分苦惱,夾在林徽因和母親之間,他不知如何是好。他感覺到林徽因的心情很差,她開始疏遠自己,不再對自己敞開心扉。這讓梁思成覺得十分痛苦,他寫信給姐姐梁思順,向她傾訴自己內心的苦痛。

林徽因的日子也並不快樂,她開始瘋狂地想家,想念父親,她多麼希望父親給她來一封家信,就算說一句安好也罷!可是那段時間家裏並沒有給她來信,林徽因獨自承受著委屈,品嘗著苦楚。她終於熬不住了,她需要一聲問候、一句安慰,她給徐誌摩寫了一封信,信中寫道:“……我的朋友,我不要求你做別的什麼,隻求你給我個快信,單說你一切平安,多少也叫我心安……”

徐誌摩收到林徽因的信,那顆冰冷的心被希望點燃,他想要馬上回信,可想到寫信要太久才能送到林徽因手中,於是他到郵局發了一個急電。發完電報,他回到家裏,鋪開信紙,想寫一封信,可是最終,在信紙上他留下一首詩。

一首詩從中國寄到美國,可還沒交到林徽因手裏,林徽因便病倒了。

林徽因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臉色蒼白,意識模糊。林徽因不知道自己睡了幾天了,她努力想睜開眼睛,可是卻無能為力,她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家裏,她見到了父親,可是父親不理她,林徽因眼淚都要急出來了。

“林徽因,林徽因。”她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林徽因緩緩睜開雙眼,一束陽光照進來,有些刺眼,林徽因用手遮住那束光。

“林徽因,你醒了,太好了!這幾天我真害怕!”梁思成說著將手放到林徽因的額頭上,“燒退了,謝天謝地。”梁思成長呼一口氣道。

林徽因看向梁思成,他的眼睛裏布滿血絲,下巴上也長了青青的胡茬,更讓林徽因擔憂的是他的臉色蒼白,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大事。

“你怎麼了?”林徽因問。

“你先吃點東西。”梁思成扶林徽因起來,然後端來一杯牛奶和幾片麵包放在她麵前。

林徽因吃完梁思成端來的食物,然後疑惑地望著梁思成。梁思成會意,從口袋裏掏出一封電文遞給她。

林徽因見梁思成表情凝重,心裏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展開折疊起來的電報,內容隻有幾個字,卻足以讓林徽因拿著電報的手猛地顫抖了一下,“母病危重,速歸。”

梁思成的母親李夫人患有乳腺癌,1922年,李夫人曾在馬尼拉做了患癌組織切除手術,那時梁思順的丈夫周希哲在菲律賓任使館總領事,梁思順一家負責照顧李夫人。後來,梁啟超派梁思成接母親回家,從那時林徽因便知道,李夫人的病已是晚期,可令她沒想到的是,李夫人病倒得如此突然。

“你什麼時候回去?”林徽因握住梁思成的手,一起承受著這份傷痛。

“我不回去了,父親今天又來了電報,讓我安心讀書……”梁思成的眼睛裏閃爍著一絲晶瑩,他強忍著內心的苦痛,將眼中的那抹霧色褪去。

林徽因看著梁思成,眼中的痛苦是那麼分明,可是他依舊忍著不表現。林徽因握著梁思成的手收緊了,她決定收回自己糟糕的情緒,陪梁思成度過這最困難的日子。

很快,康奈爾大學暑期課程結束了,他們收拾行囊,準備同往賓夕法尼亞大學。那天,淺紅色的楓葉已完全著上了火紅的新裝,它們帶著一絲妖冶,在微風中注視著這群年輕人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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