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閱讀吧
打開小說閱讀吧APP
閱讀更多精彩小說內容
目錄
設置
客戶端

個春風搖曳陽光燦爛的早晨,一群自行車伴著一片笑語輕盈地飄出了喧囂的城市,順著不寬的水泥路一字排開,向北電掣而去。

水泥路兩旁是吐著油光綠葉的白楊、已是碧綠如茵的麥田、半開半閉的野花,它們眼睜睜地看著這一群無憂無慮的年輕人飛快地向後掠過。驚飛的鳥兒伴著聲聲啾鳴,電光一般竄上樹梢,銷行潛影。田野中泛起的潮濕和清新的氣流裹著這一群生龍活虎的男女如影隨形般跌宕起伏,招呼著亦步亦趨的金光閃閃的太陽,簇擁著,耳鬢廝磨一般一起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碧雲天水庫。

這是一塊方圓四五公裏大小的水麵,三麵環山,山影蔥蘢,綠色掩映,水麵上清澈的水波起伏著倒立的山影,山影像坐轎子一樣顫顫悠悠的向前蛇形而去。沒有山的一麵地勢平緩,一棟棟敞亮的平房橫平豎直的由水邊向後邊的綠山依次延伸開去,院子裏不時傳出雞鳴、鴨叫、狗吠的聲音,村民們悠閑地扛著鋤頭下地、趕著鴨子進水、搖著小船捕魚。屋前屋後的桃花正開的熱烈,蜜蜂嗡嗡地采著花蜜,鳥兒們飛來飛去東穿西穿地捉著蟲兒,穿得花花綠綠的孩子們笑鬧著玩耍著,真是一片太平景象。李明軒他們這一群青年停好自行車,在一片綠茵茵的草地上笑嘻嘻地站住,放眼望去,一個個心曠神怡的,一下子把不住該玩個什麼了。因為這裏值得玩的比在城裏實在有點多,他們可以租條船劃進水庫,可以租幾把魚竿坐在水邊釣魚,可以沿著條條木板搭起來的甬道走進水庫中心的遊艇裏打麻將、玩撲克,還可以坐上快艇體驗一回衝浪的快意……他們這一夥人共十一個,大家七嘴八舌好半天也爭不出個統一的觀點,沒辦法大家隻能分開:李明軒、鳳鳴岐和冷月輝劃船。因為李明軒的家鄉有一條小河,小時候經常和父親撐著小船進河撒漁網捕幾條小魚改善生活,如今那條小河早已晾了河床,別說魚了,就是那時候司空見慣的貝殼也早就失去了蹤跡,所以他一見到水就想起了小時候的那條小船。他們幾個租好船,李明軒像是懷著心事眼神迷蒙地看著這條小船,鳳鳴岐打著口哨一臉壞笑地望著那幾個走進水庫中央遊艇的梅語晗、祝曦淼、楚天青、晏梓臻,冷月輝哼著小調眯縫著眼看著席地而臥、懶態百出的艾竹卿、雷萬春、林潤溪、晏梓明。這時已經普照的陽光照在水麵上,粼粼的波紋搖曳著這條小船,他們坐好位置,李明軒掌舵,小船便悠悠地向水庫中央遊去。“這幾個跑大老遠的非要坐在草地上打什麼撲克,有那興致還不如不來呢,坐在屋裏多舒坦啊!”鳳鳴岐不解地自言自語,一臉的不屑。“就是,真沒情趣!”冷月輝應和著,滿口的不可思議。李明軒看看湛藍的天,平和地問:“你們說天為什麼這麼藍,春風為什麼這麼柔和?”“嘁,你這話問的,這是自然現象,很正常啊!”冷月輝疑惑地看一眼李明軒,鳳鳴岐似有同感,臉也轉向李明軒,李明軒微微一笑:“就是啊,那你們還有什麼想不通的?自然現象你們想得明白,人各有所好你們怎麼就想不明白呢?再者說,我們選擇了劃船,我們就隻管劃船的事,他們玩什麼那隻是他們的事,跟我們再也沒關係,我們就隻是劃好船就是了。”倆人聽了心下不覺釋然。於是,小船伴著船槳激起的雪白的浪花輕快地向前挺進。看著眼前粼粼的水波、兩岸鬱鬱蔥蔥的群山,冷月輝感慨道:“要不是聽人說有這麼個所在,我們也不會來,沒到這裏,怎麼會知道這裏是這麼的山清水秀啊?”鳳鳴岐不屑地瞥一眼酸呼呼的冷月輝,說道:“別無病呻吟了,比這裏好的地方多了去了,過幾天帶你去更好的地方。”李明軒不以為然,說道:“其實月輝說的不錯,任何東西不在我們的心裏,你是感覺不到它的存在的,雖然這個東西事實上是存在的。鳴岐你說有更好的地方,那你能把所有的更好的地方說出來嗎?你能說出來的也隻能是你所去過的或你所聽說過的地方。”鳳鳴岐愕然地看著若有所思的李明軒,不知該如何回答。倒是冷月輝不滿李明軒的深奧,揶揄道:“行了,明軒,別說那些別人不懂的道理了,玩個痛快要緊。”於是幾個人不再糾結,劃著小船向著水麵的深處遊去。

將近晌午,不同方向的人都回到了艾竹卿他們這裏。可讓人想不到的是,晏梓臻一臉淚痕,艾竹卿小嘴巴更是撅得老高,“老姐,你這是怎麼地了?姐夫又欺負你了?”晏梓明看著姐姐晏梓臻這個酸楚的樣子,不由得調侃著笑道。其實晏梓臻和楚天青還沒有結婚,可在晏梓明眼裏兩個人就打也不開拆也不散了,結婚也就是遲早的事,晏梓明小他們幾歲,時間長了也就這麼調皮地叫開了。晏梓臻白了一眼總是沒正經的弟弟,惱怒地吼道:“去,滾一邊去,少嬉皮笑臉的!”晏梓明不為所動,繼續嬉笑道:“我估計呀,又是自己釣不到魚,著急了搶姐夫的,人家不給,就動手打人,結果小手振疼了,還要抹鼻子,晏梓臻,小王八,晏梓臻,小王八……”一邊搖著腦袋,趕緊鑽出人群,生怕他姐給他幾粉拳。晏梓臻也被弟弟逗樂了,撲哧笑出了聲。這時人們才覺得肯定是晏梓明說中了,不然厲害的晏梓臻不會就這麼輕易的破涕為笑。可艾竹卿又是怎麼回事呢?人們不由得把眼光轉向了林潤溪,眼神裏寫滿了疑問:這兩個戀得死去活來、愛得恨不得吞下對方的主怎麼也鬧起了別扭?這時的艾竹卿嘴巴仍是撅撅著,手裏捏著的那朵野黃花無奈地抖動著,幽怨的眼神死死盯著那朵可憐的黃花,最後狠狠剜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林潤溪,氣憤地把黃花摔在地上,雙腳猛地踩上去,那朵花瞬間給撚得粉碎。大家都知道,艾竹卿是一個副市長的千金,又是獨生,所以從小就嬌生慣養、說一不二,折騰起林潤溪來那更是花樣百出,今天的故事不定艾竹卿又出了什麼幺蛾子。而林潤溪呢,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母親從一而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把他拉扯成人,如今母親已近華發之年,林潤溪孝順就把母親從老家接了來和自己一起過。“這婆媳之間曆來是難以相處,這個母親年輕守寡,堅貞不二,想必也是女中豪傑,林潤溪從小對母親百依百順,憨厚樸實。”李明軒看著這一對冤家心裏想:“而這艾竹卿又是這樣刁鑽精靈撒嬌使潑陰晴不定,以後在一個屋簷下過日子,婆媳倆針尖麥芒,前景堪憂啊!”雷萬春畢竟大兩歲,無可無不可的默然了一會就獨自到水邊去了。冷月輝倒是那個玩世不恭的性子,大聲說道:“大家出來玩就高興一點啊,鬧別扭回家鬧去,來,吃點東西再折騰,早就餓了!”早就黃花魚一樣的祝曦淼和梅語晗聽見喊聲雙雙湊了過來,不言不語地翻出旅行包裏的方便食品,一一擺在草地上,大家圍攏來,有的說笑著吃,有的默默地吃,有的咽黃連一樣地吃起來。

看來還真是風景如何全由心定,大家出來遊玩本是興高采烈,這裏的山水開始還是讓人心曠神怡,可恰恰出了這麼兩件掃興的事,於是在個人的眼裏,這裏的美景便不再是那麼回事。

鳳鳴岐把李明軒拉到一邊,神秘兮兮地說:“明軒,看出點門道來沒有?”李明軒會心一笑,點點頭:“你還別說,還真有點門!”他們說的是祝曦淼和梅語晗。於是李明軒大聲說道:“梅語晗,你們家不就在這附近嗎?我們今天到你家去轉一圈,歡迎嗎?”總是笑嘻嘻的梅語晗就像一尊永無憂愁的女菩薩,順勢說道:“怎麼不行?巴不得呢!”其實她沒有想到,李明軒的話是有深意的,他是想順便讓梅語晗的父母看一下祝曦淼,如果梅語晗的父母對祝曦淼沒什麼不好的感覺,這幫人幹脆就把他們倆的事挑破了,省得這樣心照不宣的大家看著難受。冷月輝倒是爽快,大咧咧地說:“李明軒你就直說不就完了,他們兩個感覺合適,就硬生生地確定下來,然後再去,省得麻煩!這年頭談對象總是兩個人的事,老人的意見嘛,最多也就是參考一下。”幾句話說得祝曦淼、梅語晗頓時扭捏了起來。其實冷月輝隻是這麼無心地一說,連他自己也沒想到他這句無心的話竟然成了一句偈語,兩個人後來硬是沒走到一起,雖然以後還有一個絕好的機會。

這時,李明軒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李明軒閃出人群,掏出手機一看是大姐打來的,他急忙接通了電話,電話裏立刻響起了大姐焦急的聲音:“明軒呐,你趕緊回家一趟,媽病了!”李明軒的臉立刻變白了,但一轉念:“不對呀,我才從家出來幾天啊,好好地怎麼會突然病了?不是又在賺我吧?”冷月輝看著李明軒臉一會陰一會晴的,覺著不對勁,就湊了過來:“明軒,怎麼了?”李明軒似有所思地說:“我媽病了。”晏梓臻著急地說:“那你還愣著幹嘛?趕緊回家呀!我把局裏的警車要過來,先送你上車站!”眾人一聽說李明軒的母親又病了,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勸慰著。可李明軒實在不相信這是真的,就撥通了大姐家裏的座機,那邊嗡嗡了兩下,就傳來了孩子的聲音:“喂,誰呀?”“是小薇啊,我是舅舅,你媽媽呢?”外甥女薇薇稚嫩的聲音裏充滿了驚喜:“舅舅啊,我想你呢,我媽剛去地裏幹活了,明天說要去姥姥家呢!”“哦,小薇,舅舅明天也回去,舅舅給你買好吃的啊,沒事掛了吧。”放下電話,李明軒的心就完全鬆弛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如果媽真的病了,姐姐哪還會有心思下地幹活?但是他知道,即便真的沒病,自己也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因為他知道年紀大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真正重視自己,如果希望落空那就會真的生病,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老人身邊那就是對他們最大的重視,他們的心就會寬慰許多。所以李明軒並沒有攔阻朋友的好意,就囑咐晏梓臻快點把警車調過來。

時辰不大,一輛警車響著警笛風馳電掣般掠了過來,晏梓明抄起李明軒的自行車甩進了警車的後備箱,告訴司機先把自行車放局裏。李明軒和大家揮手告別,一屁股跨進警車,警車便又刮陣旋風般開走了。

警車開到火車站,李明軒下了警車,謝過司機,就急急忙忙地買好票。趁著等車的時間,他在車站超市裏買了幾袋營養品和小孩子吃的東西,正好開始檢票了。

下了火車,已是第二天淩晨六點多了,天早已大亮,李明軒提著東西走了半個小時來到縣汽車站,正好趕上了去往鄉下的頭班車。說是班車,其實就是私人買的二手車,車身早已鏽跡斑斑,發動機像是拖拉機咣當咣當的,再加上鄉下的路坑坑窪窪,車子像是要散了架似的,車廂裏也是煙氣騰騰,嗆的人喘不過氣來。破車顛簸了將近一個小時,晶亮的太陽也早就被汽車搖了出來,明媚的陽光隨著車子的起伏晃著人們的眼目。村口終於到了,李明軒喊住了打擺子一樣的汽車,拎起東西逃也似的離開,直奔家門。

果然,媽媽正在院子裏喂雞呢,看見兒子回來了,不禁喜上眉梢,趕緊放下手中盛糧食的瓢子,笑嗬嗬過來拉住了兒子的手。李明軒看著母親健壯的身子和仍是爽朗的笑容,並沒有絲毫挨騙的感覺,心裏反倒是異常的快慰。他順從地拉著媽媽長滿老繭的手,覺得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快樂的童年。娘兒兩個親熱地進了屋,屋子裏卻是空空的,不見父親的蹤影,於是問:“媽,我爸幹嘛去了?”母親端詳了兒子一會兒,笑眯眯地說:“買肉去了,你姐一會也回來,昨天打電話過來了。”李明軒似有所悟,卻又拿不準,探問道:“知道了,小薇跟我說的,是姐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家的。”母親恍然說道:“我說你怎麼這回還不到一個月就回來了呢,準是你爸那個老頭子讓你姐打的,這幾天他說一直夢見你,天天念叨,憋不住了又!”李明軒終於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笑著跟媽媽說:“我也想家了,不正好嗎,一家人聚聚,明轅多少日子沒回家啦?”一提弟弟李明轅,母親臉立馬拉了下來,嚴肅地說:“明軒啊,不是媽說你,你怎麼還不如你弟弟讓我省心?你看明轅,一畢業就把對象帶家來了,你再看看你,你這畢業都這麼多年了,對象的事怎麼連聽都沒聽你說過啊?我和你爸都急死了,你怎麼就不上個心呢?”李明軒每次回家這是再也逃不開的話題,不用幾句話,媽的話口肯定是要轉到這個題目上來,這也是李明軒最難堪的時候。沒辦法隻好應付道:“媽,你別急,這不是還沒遇到合適的嗎?這又不是買白菜,幾毛錢一斤,稱了分量給錢走人,總得要看著差不多吧?”“又在應付你媽,這回可容不得你了!”母親詭秘地瞥了一眼滿臉惶恐的兒子,出門逮雞去了。聽了媽的話,看見媽的神色,李明軒登時沒醒過味兒來,愣了好大一會,才恍恍惚惚地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這時薇薇稚嫩的聲音傳到了李明軒的耳朵裏:“姥姥,大舅回來了嗎?”李明軒趕緊收回心神,興衝衝快步走出屋子,薇薇正往屋門口蹦呢。李明軒張開雙臂,稍俯下身,薇薇順勢撲進了舅舅的懷裏。李明軒抱著外甥女轉了兩圈,點著她的小鼻子問:“告訴大舅,想我了沒有?”薇薇做個鬼臉,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不想,一點都不想!”說完就嘶嘶地笑起來,兩條粉嫩的小手臂猛地環住了舅舅的脖子。李明軒抱著孩子跟姐姐打了招呼,把姐姐讓進屋。這時爸爸也回來了,他放下買好的菜,笑嗬嗬地把外孫女從兒子手上接過來,左看看右看看,稀罕不夠的老樣子。

姐姐脫掉外套,走出房門和媽媽一起殺雞去了。薇薇也掙開姥爺的懷抱,小跑著找姥姥去了。屋子裏就剩下了父子倆,老爺子開始攤牌了。

“這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這三拖兩不拖,今年你都快二十七了,連個對象也找不到。沒辦法我隻好給你做主了,雖然這個年月你們不希望我們老人插手,可也沒辦法!”

“爸,你別急啊,我很快就找到了。”

“哼哼,我可再也不聽你的鬼話了。你姐已經給你物色好了,這次讓你回來就為這事。”

“爸,是不是急了點,我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啊。”

“自古以來就是順者為孝,別惹我生氣啊!”

李明軒不敢強嘴了,他知道爸爸氣性大,父子倆照個麵不容易,再惹老爺子生氣那就太過分了。先答應再說吧,以後再見機行事,他心裏說。父親見兒子不吱聲,還當是兒子回心轉意了呢,就把臉上抹出了笑容。

李明軒看到父親臉上露出了笑影,才從屋裏出來和剛來的姐姐嘮點家常,姐姐看到弟弟這麼深沉,臉上綻開了滿意的笑容,她一邊褪著雞毛一邊和顏悅色地說:“明軒,我托人在鄉衛生院給你找了一個對象,是一個護士,說好了今天下午見麵。我看過了,那姑娘長得特別水靈,家裏條件又好,又是中專畢業,和你倒是蠻般配的,吃完飯你跟姐姐去看看?”說完乞求似的眼光定在了李明軒的臉上,一旁的母親似乎屏住了呼吸,生怕李明軒不答應。李明軒此時才明白了讓他急著趕回來的真正原因,原來這才是這幾個人的真正用意,他心裏不願意:般配與不般配那是旁人說了算的嗎?水靈有什麼用,又不是水蘿卜可以做下酒菜,再說好看不好看那得自己覺得才行。可他表麵上還是笑了笑算是答應了姐姐的要求。

那姑娘確實長得非常漂亮,身材也很苗條,穿著打扮也比較時尚,言談舉止也算是落落大方。可她的眼睛雖然很大很有光彩,但眼球突出比較明顯,眼睛之間的距離似乎小了點,眼白也似乎多了點,有點俗語說的三白眼;嘴巴不大有些努嘴並且嘴唇也很薄;脖子也比一般人細長了些。僅憑這幾點李明軒就有十二分的不願意,因為他知道這樣的女人多半疑心重、心狠、能說會道,隻能同甘不能共苦。如果隻是有其中的一點,李明軒確實想正式考慮,談段時間看看是否能夠說得到一起。可如今是這樣一個狀況滿想一口回絕,但他又一轉念:“要是不同意談,他們又得另換一個,我豈不是更麻煩?先應付吧,事緩則圓嘛!談個幾個月,等自己找到合適的,再委婉地推掉不就得了?”他是這麼想,也這麼跟姐說了可以談段時間的意思。可結果卻是比較麻煩,這自是後話。因為李明軒畢竟是個大學生,是個名符其實的知識分子,人又儀表堂堂,健壯偉岸,這個叫姚夢潔的護士姑娘心裏當然是萬分的樂意,聽到男方願意和自己處,不由得喜上眉梢,大獻殷勤。他們互相交換了手機號碼,閑扯了一會,就各回各位了。

讓李明軒沒想到的是祝曦淼和梅語晗還沒有正式開始的戀情竟然因為梅語晗父母的反對戛然而止了。

鳳鳴岐的宿舍一直是這幫人的據點,大家沒事都會跑到這裏打拖拉機。正好周末,李明軒回到單位沒有回宿舍直接來到了鳳鳴岐這裏,冷月輝、雷萬春、鳳鳴岐和祝曦淼四個人正戰得不可開交,見李明軒回來了紛紛甩掉手中的撲克,不約而同地問李明軒老人病怎麼樣了,李明軒說了聲沒事就把目光轉向臉色有點暗淡的祝曦淼身上。冷月輝總是一副急樣子,看到李明軒對祝曦淼關切的目光就氣呼呼地爭先說道:“那老兩口什麼眼神啊?竟然看不上祝曦淼,祝曦淼咱是大學畢業,一個小警察有什麼值得驕傲的,還挑我們?他看不上我們,我們還瞧不起她呢!明軒你說是不是?”李明軒淡然一笑:“人各有誌,還是順其自然吧,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分。不過,出現這個情況也不是偶然,我想吧無非是兩種可能。第一種,兩個人沒有足夠的誠意,互相之間不是愛的那樣執著,本來就是一件無可無不可的事情,所以外界一旦有點風吹草動,原本的初衷就會發生動搖甚至顛覆。”冷月輝更來勁了:“明軒,你說的有道理,這個梅語晗簡直就是屬兔子肉的,麵對這麼大的事竟然沒自己的觀點,還一個勁的嘻嘻笑,那第二種呢?” 李明軒接著說道:“第二種可能,就是兩個人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覺得彼此之間不是很適應,所以就借這個機會來了一個順水推舟。”冷月輝用眼睛問坐在一旁不吱聲的祝曦淼,祝曦淼表情很是複雜,似乎兩種可能都摻雜了一部分,冷月輝算是明白了,氣呼呼道:“我說呢,原來如此啊,怪不得那天我去找梅語晗問是怎麼回事,她自己怎麼想,這人就像沒事人似的呢?老樣子,嘻嘻笑,沒把我氣死!”鳳鳴岐壞笑道:“活該,不讓你去你非去,怎麼著,一鼻子灰吧?這種事是強擰的事嗎?”一邊的雷萬春也是不冷不熱地敲邊鼓:“冷月輝,你那火爆子脾氣也該改改了,強扭的瓜本來就不甜嘛!皇帝不急太監急。”坐在一旁的祝曦淼寒著臉一言不發,看得出他還是動心了,這個事對他還是有些打擊,雖然他們還沒有正式開始,誰也沒有挑明。李明軒看著祝曦淼說道:“其實,如果你是真的喜歡她,自己就應該堅守,哪怕是麵對再大的困難,否則就會給自己的人生帶來損失,甚至是災難。其實對於任何一件事,辦法總比困難多。再者說現在的父母沒有和從前一樣的,對自己兒女的婚姻就鐵心持一個死不改悔的態度,關鍵還是要看男女雙方的誠心程度和認準幸福就一往無前的意誌品質。你之所以沒有那麼堅決,說明你是一種沒有太大所謂的態度,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心情戚戚呢?我看這事就這樣揭過去吧。”其實,李明軒明著是在說給祝曦淼聽,暗地裏卻是在告誡自己,因為自己的婚姻大事已經勢不可擋地擺在了自己的麵前,這種感情的猶豫自己又何嘗能夠躲得過去?再說自己心目中的愛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自己就真的說得清嗎?拋開那個姚夢潔不說,即便是自己看到了中意的,對方看自己也一樣順心嗎?再退一步講,以後祝曦淼的遭遇如果砸到了自己頭上自己又去怎麼處理呢?世事繁複變化多端當真是神仙也難以預料周全啊。思想開了小差,同伴們有些詫異,冷月輝嘲弄著碰了他一下,李明軒猛然驚醒,很快把思緒牽了回來,尷尬地笑笑,算是給自己解了圍。他打開包裹,笑著說道:“我媽知道我這有幾個哥們,特意煮了好多雞肉、豬肉,讓我帶來,來,我們喝幾杯!”幾個饞貓聽說有吃的一下子圍攏過來,冷月輝竟然把黑手伸進了包裏。鳳鳴岐猛地把冷月輝甩到一邊:“就你急,去廚房做菜去。”大家都知道冷月輝雖然性子急,可這絲毫不影響他的那手好菜。冷月輝狠狠剜了一眼愛管閑事的鳳鳴岐,大哼一聲進廚房去了。餘下的人把桌子上的撲克收拾好,一貫愛喝兩口的雷萬春下樓買酒,祝曦淼拿抹布擦桌子。鳳鳴岐還是那一副老姿態,一副將軍的模樣,一旁指揮著這幫人幹這幹那。一會工夫,幾個簡單的菜上了桌,雷萬春也拎著兩支酒瓶子回來了。

剛喝了幾杯,李明軒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李明軒一看電話是那個叫姚夢潔的護士打來的,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摁通了,一個女聲立即迫不及待地傳了過來。“小姚,我正和朋友喝酒呢,一會再打好吧?”李明軒平靜地說完,然後摁斷了電話。冷月輝湊過來:“小姚是誰呀,怎麼沒聽你說過有這麼個女的啊?”鳳鳴岐瞪了一眼這個好事的急性子:“瞎問什麼?喝酒!”李明軒笑笑,沒說什麼繼續喝酒。

幾個人一邊說笑一邊喝酒,不覺間一瓶見底了,雷萬春號召哥幾個幹了杯中酒,幾個人嗷一聲,除了李明軒全喝光了。大家知道李明軒向來是二兩酒,這倒也不是李明軒不能喝,隻是大家知道李明軒因為喝多酒鬧過一次事故,從此李明軒給自己定了一條嚴格的規矩:如果不是和要好的人在一起絕對不能喝酒,即便喝也絕對不能超過二兩,大家知道李明軒言出必行的脾氣,所以也就不再勉強他。

喝完酒已是夜裏十點過了,大家收拾完狼藉的杯盤,準備接著拖拉機,李明軒站起身和大家告辭,這也是李明軒的習慣:早睡早起。李明軒向來是說到做到,哥幾個也早已習以為常了,就沒再跟他客氣,李明軒就自顧自地離開了鳳鳴岐那,回了自己的宿舍。

© 小說閱讀吧, 版權所有

天津每日趣閱網絡技術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