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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聞香

沈淵打了幾次電話給劉依依都沒有接聽。他知道她肯定在忙。

她曾說:“我不知道‘有沒有來世’,所以‘過好當下吧’。如果人生是本書,我的讀者隻有你,你非要把這當成小說,我仆街就仆好了。我是堅決不在生活裏對我喜歡的人,執行任何套路的。你的信息,我一定秒回。”

因為怕他的信息淹沒在其他的信息洪流裏,劉依依還特意把手機裏600多號人的微信逐一設置了免打擾,連服務號都設置了接收不提醒,所有的無關重要的群全都退出。隻有在工作群裏艾特她和沈淵發信息給她,她的手機才會有提示。

沈淵去了她家等了一會,餐桌上放著一瓶米色的絹花,一隻有果粒粘附來不及清洗的玻璃杯,可能她喝過橙汁。

還有一本書。

原來她最近在看的書《血疫》。她對待書的方式十分斯文,從來不隨便折角,她會用各式各樣的書簽夾在書裏,如果需要做筆記,也會寫得工工整整。他打開了書簽所在的那頁:“病倒後十天開始好轉,最終徹底康複。血液成為馬爾堡病毒活體樣本,‘穆索凱毒株’。”

“原來那個醫生叫穆索凱。”沈淵喃喃自語道。

他想起劉依依,別的女人一旦墜入情網,智商為0,但是劉依依智商直飆250。

她居然用生物安全第四級病毒有時候不能摧毀寄主來論述自己的舔狗行為並非必然不得好死。

“舔狗不得好死是嗎?有一個醫生當年救人,感染了馬爾堡病毒,他病情惡化很快,但突然又好轉,幾天後自愈了。他身上還提取了活體毒株。有些極大的傷害,自己機能足夠強大,是可以自愈的。”

“無論是身體,還是情感。包括‘癌’,並非摧毀‘寄主’,隻是想‘共生’。有些病者當無事一樣照常生活,病灶就消失了。你不愛我無妨。”

“人生這本書,再多套路引得人家揪心抓肺,可退可守,但是,萬一有意外呢?最在乎的一切,就剛好終結在‘誤會’這個節拍裏了。在書裏我可以把控。在現實世界裏,其實使用套路是有極大的風險和成本的,在人生裏,就無法把控,所以我拒絕對我在乎的人有任何套路。而且,僥幸用套路贏得的愛情,對於彼此,都不算得什麼真愛。我非要用舔狗般的真誠來過濾一下。”

“我更在乎過程,把結局交給命運。如果我不配,那麼我就不要。”

劉依依的論述猶在耳邊。沈淵把那本書的合上,他的視線再次落在書封上:《血疫——埃博拉的故事》,封麵是一個穿著鮮黃色生化防護服,蒙著五官的成年人,右手抱著一個非洲小朋友,迎麵而來。

“理查德·普雷斯頓 著……”他對作者沒有印象,但對譯者很有印象。

關於她讀書的品味,記得她念叨得最多的就是這位翻譯家和東野圭吾。前者是歐美懸疑恐怖文學裏的頂級翻譯家,後者是日本的推理天王。上一回在“溢價地塊”那個案子,她差點死在綁匪手裏,他去把命懸一線的劉依依救了回來,她第一件事就是說:“《長眠不醒》還沒看完呢!”

與這兩人不相關的書,除了業務所需,一般她會說:“太忙了,等我有空再看。”這樣說來,她就是不會看的了。

沈淵又把書重新翻到另一個有書簽的地方:“一隻閃著油光的白色囊狀蟲子,長達半英尺,粗如德式香腸,塞滿了蟻卵和奶油般的昆蟲脂肪,你可以生吞整隻蟻後,據說它落進你喉嚨時還會拚命掙紮。”

他也是耳熟能詳。這是每次劉依依抵製晚上吃夜宵的時候,虔誠地背誦的咒語。背誦三遍,就不餓了。

他放下了那本書。他沒辦法在無邊的寂靜裏等一個清冷的女子。

沈淵徑直去了“樓梯間的午茶”酒吧。如果劉依依值完夜班應該到這裏來。因為她最喜歡的酒吧是“樓梯間的午茶”。“樓梯間的午茶”這個名字起源於劉依依和幾個哥們總是買“午茶”躲在樓梯間裏吃(整個刑偵大隊幾十號人,支隊更是兩百人,買不了那麼多)。

他們一般躲在12樓,聽到下麵的樓層有人打開防火門,他們就往上走,聽到上麵的樓層有響動,他們就往下走,多年來,他們的樓梯間午茶一直沒有被“外人”撞見。

後來其中一哥們沒當警察了,就開了這間酒吧,為了紀念這段時光,他就把酒吧取了這樣一個別致的名字。也因為他曾是刑警,所以這家酒吧也慢慢變成了刑警們下班的去處。

沈淵坐在水吧前點了一杯莫吉托。

在等待莫吉托的時候,他聞到了嗆鼻的廉價香水味。循味抬眼一看,一個酥胸半露的女孩正衝著自己笑。她肯定姓鮑,就像那個勾引方鴻漸的露著大片肉的鮑小姐。

沈淵自然也是個好色之徒,免不了會上下打量了這位“鮑”小姐。

他前段日子跟劉依依吐槽:“××有讀心術,我在某個地方深度思考了一下,過一兩天就推送相關信息給我。沙發皮麵破了,讓公司修一下沙發,隔天就給我推送了沙發。”

劉依依:“那麼邪乎?證明有算法模型。”

“一個小工程,還在策劃階段,我去現場看了一下需要什麼特別的工具,想著需要梯子才行,第二天又給我推送了梯子。上周去朋友家聽音響,這幾天不停地推音響。昨天想象一下小時候的夢想,想要一個工作室自己做音箱,它又給我推單元。”

“那你卸載它算了。”

“我對手機罵,罵完就不推了。”

劉依依問:“那麼它有沒有給你推個芮小丹?”

沈淵:“對,天天想美女,幹嘛不推?”

“確實會讀心術。”劉依依道,“我覺得它也是想到了。隻是它覺得幹不過我。幹嘛還要鹹吃蘿卜淡操心?總算有點自知之明。沒給你推芮小丹,知道你自備。人工智能確實好聰明,從不挑戰沒有勝算的東西,勝率自然是百戰百勝了。”

沈淵自然是哀歎。不過,他從來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能鑒賞美人兒的機會。懂得讀心術的軟件都不會與劉依依搶風頭。但這世上總有些腦子比不上人工智能。

比如麵前這個女人有一種天然的性感,雖然打扮裝束有些廉價,但顯然還是精心打扮過的,身材也是凹凸有致,是他喜歡的類型。

“老板,請我喝一杯,如何?”女人說。

沈淵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男的擋在了沈淵和女人的中間:“妹子,不如我請你喝?”他擋住了沈淵的視線,但沈淵還是聽見那女人掙紮著發出的聲音:“不,放開我!”

“放開你?我不比剛才那老頭兒長得帥嗎?”沈淵看見那男的捏住了女人的手腕,女人握緊了拳頭使勁掙紮,腕關節已經發白。

沈淵從背後把男人的身子掰了過去:“你比哪個老頭兒長得帥?我嗎?”

男人不得不暫時鬆開了女人。

“對!”男人從吧台上撈了一隻杯子就往沈淵的腦袋上砸。沈淵揮起左手格擋了男人杯子,順勢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臂往背後一別,男人“啊”地發出了一聲慘叫。

沈淵警告道:“不要在我的地盤撒野。”

就在這時,酒吧衝進了幾個警察,帶頭的那個說:“剛接到報警,說這裏有人打架。是你們嗎?跟我們回去一趟吧!”

那男的剛才還痛得嗷嗷叫,此刻冷哼了一聲走在了前麵。沈淵沒說什麼,也跟著走了。女人作為證人,也要上一趟轄區派出所。

“你姓鮑?”沈淵終於逮到機會跟女人說話。

女人反問:“我為什麼要姓鮑?”

“我隻是覺得。”

沈淵暗忖,幸好去派出所,不是去市局,否則讓人給認出來了。居然還為一個“鮑”小姐打架,劉依依肯定又要生氣。雖然她總是當舔狗,不過有些舔狗生氣能生很久的。

正在他慶幸之際,他發現了一個熟人的身影。

一個他最不想見到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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