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意間點開了段刷爆設計圈的海外訪談。
“是佳妮,她點燃了我枯竭的靈感。”
視頻裏,趙宇軒握著剛斬獲的國際設計金獎,
深情望向身旁的劉佳妮。
稱她是比所有人都懂他靈魂的“繆斯”。
全網都在盛讚這對設計界的金童玉女,豔羨他們的靈魂契合。
沒人知道,那份獲獎作品的核心手稿,至今還鎖在我的舊畫箱裏,
上麵甚至還殘留著七年前熬夜畫圖時,
不小心灑上去的咖啡漬,濺落的咖啡漬。
更沒人知道,為了他能安心創作,
我親手撕掉了帕森斯設計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直到一周後, 一段私人藝術沙龍的錄像片段意外流出。
畫麵裏,我平靜展示著那些塵封的手稿,對著鏡頭說:
“如果能回到七年前,陳雅靜,別放棄你的夢想,永遠別把畫稿交給“他”,你會變得不幸。”
這一次,趙宇軒也刷到了。
......
手機響了,是趙宇軒。
七年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聯係我,
我放下咖啡,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溫度,輕輕滑動接聽鍵。
“陳雅靜!” 電話那頭爆發出失真的怒吼。
聲音裏卻藏著我從未聽過的驚惶。
“網上那個視頻!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想幹什麼?!”
果然,他看到了。
那個以“天才被埋沒的真相”為標題,正在飛速擴散的視頻。
短短三天,已經突破了百萬播放量。
“哪個視頻?” 我語速緩慢,聲音平靜無波,
“哦,你說沙龍上那個?我隻是應朋友邀請,分享了點舊作而已。”
“舊作?!” 他像是被什麼燙到一樣尖叫起來,
“那些明明是我的作品!你…你這是誹謗!我要告你!”
我輕輕抿了一口咖啡,任由那苦澀滑過舌尖。
“告我?” 我輕輕笑了笑,眼角卻沒有一絲笑意,
“用什麼告?用你那個訪談裏‘繆斯’劉佳妮給你的靈感嗎?”
我故意在“繆斯”兩字上加重了諷刺的語氣。
“趙宇軒,”我的聲音開始低沉,每個字都清晰而堅定,
“那些手稿上的一筆一劃,
還有我七年前熬夜畫圖時,
不小心灑上去的咖啡漬......”
我停頓片刻,讓那些畫麵在他腦海中鮮活起來。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粗重的呼吸聲,像一頭困獸。
“你知道嗎?”我繼續道,
“當年我以為我們是夫妻,
我毫不猶豫地把那些創意和設計交給你,
讓你獲得想要的體麵和尊嚴......
還......”
“你......你到底想什麼?錢?車子?房子?
還是......”
他阻止了我繼續說下去,聲音泄露出了恐懼。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
那個曾經為了愛情,
親手撕碎了帕森斯錄取通知的女孩,
那個甘願犧牲夢想的
傻女孩,
已經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終於找回自我的女人。
“很簡單,”
我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語氣清晰而冷淡,
“離婚。”
不等他回應,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隨手扔在沙發上,我走到畫架前。
上麵蒙著一層薄薄的灰塵。
是時候了。
我伸手,揭開了那層遮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