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娘款款移步,將一個小的瓷瓶遞給紀懷樸。
“夫君,妾身想起,大夫說過,這剜心必須是在清醒狀態下,這樣剜的心,不僅能治心疾,還能對腹中胎兒有所裨益。”
“這藥丸服用後,在一炷香內,都會保持絕對清醒,姐姐就不會痛昏過去。”
她摸了摸肚子,“妾身這胎是男胎,說不定還能因此天生聰慧呢。”
紀懷樸雙眼一亮,“舒娘,我就說這當家主母之位,早該由你來坐,當真是細心入微啊!”
舒娘嬌羞捶打紀懷樸胸口。
紀懷樸又隨口一問:“舒娘,你從何處知道這藥丸效用?”
舒娘手一頓,目光閃躲。
我冷冷盯著她,唇角嘲諷。
“那是因為,當日舒娘跟她父親被關在大牢,遭受酷刑毒打,差點活活痛死,正是服了這藥丸!”
“這藥不但能使人保持清醒,還會放大數倍痛覺。”
我一字一句,“可是舒娘,當日奄奄一息說永記救命之恩的是你,如今恩將仇報的,也是你。”
那日我救下舒娘後,她跪地磕頭求進府當個丫鬟。
我一時心善點頭。
等發現她跟紀懷樸有染時,她已懷有身孕。
再後來,通房變貴妾,貴妾欲抬平妻。
她的野心一步步喂大,到如今,要當家主母的位置,也要我的命!
舒娘用絹布抹淚,“姐姐,舒娘自是記得你的好,可你三年無所出,我已懷有夫君骨肉,我得保全身體,為紀家留後啊!”
紀懷樸深以為然,“沒錯,寧淺,子嗣為重,你要顧念大局,不可自私自利。”
他冠冕堂皇漠視我性命的模樣,跟三年前為我采藥摔斷腿情深意重的模樣。
逐漸重合。
我痛怒交加,氣極攻心,喉嚨處湧上血腥味,被我咽了回去。
眼看著紀懷樸高高舉起匕首。
我眸中隻剩決然。
隻待妖族之心被剜,妖力恢複,我要他,求死不能!
“住手!”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我定睛望去,是紀懷樸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