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瀾審視著麵前二人,良久不語。
跪著的二人手心出汗,像是在等待著最後的審判,內心分外煎熬。
見到了時機,霍庭瀾才緩緩開口:“沈將軍在邊境征戰,不知是在何處救了她?沈大人可要查清楚了,免得是敵國的奸細!”
霍庭瀾話一出,沈年連磕幾個頭:“大人,臣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帶奸細回來呀。”
兩人的對話百姓都聽在耳朵裏,不免打量起楚秋棠來,不免對她帶上了偏見。
楚秋棠挨著一道道審視的目光隻覺得渾身不自在:“大人,奴婢隻是一介弱女子,怎麼可能是奸細。”
霍庭瀾冷笑一聲,看了一眼身側站著的蘇清若。
“弱女子?難道方才持劍刺殺夫人的人不是你?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恐怕侯府夫人此時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楚秋棠渾身一顫,立馬磕起頭來:“奴婢隻是替侯爺教訓她......”
話未說完,霍庭瀾便打斷了:“我本是奉皇上之命,為了沈逸衝撞長公主一事而來,沒想到今日還會見到這樣一出大戲。寵妻滅妾乃當朝大罪,任由一個妾室傷害正妻更是令人鄙夷。沈將軍,想來你征戰多年早已忘卻律法,不如跟我去明鏡司好好學一番,順便你沈氏二兄弟還能聚一聚。”
沈年不明白為何局勢轉變的這般快,今天這一遭,看起來既像是巧合,又有些做局的跡象,畢竟明鏡司的大人,怎麼可能會突然在意別人的家務事。
但蘇清若一個女子,怎會和明鏡司的大人扯上關係?
若要深究,明鏡司大人的意思,豈不也就代表了皇上的意思?
沈年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定是宮中有人見他乘勝歸來眼紅,在皇上麵前說了什麼,所以明鏡司的大人才來走了這一趟。
都怪這蘇清若!
不過他還有軍功在身,皇上必然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讓他去大牢裏,所以大概率隻是做個樣子罷了,不出意外,今晚他就能回家。
想到這裏,沈年來了精神:“大人說的是,這件事是臣的疏忽。”
沈年乖順地跟著明鏡司的人離開。
楚秋棠慌了神,立馬追上前去,卻被明鏡司的官差攔住,隻得大聲喊:“侯爺,沒了你......秋棠該如何自處?”
“我已和母親通過信。”
瞧著楚秋棠梨花帶雨的模樣,沈年立馬心疼起來,卻又擔心多說多錯,被抓到把柄,隻留下一句話便跟著離開。
楚秋棠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下,隻要能進侯府,侯府夫人的位置遲早是她的。
蘇清若看著眼前的一幕,冷笑一聲,眼中滿是諷刺。
她倒是沒料到沈年竟還這般重情重義,到這種地步了還不忘身邊的女人。
等徹底沒了沈年的身影,蘇清若才將目光放在事情結束卻還沒離開的霍庭瀾身上。
“候府夫人這是不舍永安候入牢?”他依舊帶著青銅麵具,看不起表情,不過蘇清若已經從這句話判斷出了他的心情。
蘇清若皺起眉頭,不滿霍庭瀾的話:“你會不舍一個想要至你於死地的人嗎?”
他這樣一說,霍庭瀾心裏的怒火才逐漸平息。
等蘇清若反應過來,霍庭瀾早已遠去。
經曆了這麼一遭蘇清若隻覺身心疲乏,剛要回府,李氏便哭喊著跑了出來。
“我兒真是命苦啊,娶了這麼一個掃把星,剛回來還沒過一天好日子,便要平白無故受這牢獄之災啊。”
蘇清若冷眼看著麵前的鬧劇,等李氏哭喊夠了,緩緩開口:“今日之事是明鏡司大人代皇上下的旨,母親這般哭喊,是對明鏡司大人不滿,還是對皇上不滿?”
李氏一聽,嚇得急忙抹了抹眼角並未存在的眼淚,磕磕絆絆的開口:“你......你胡說!我何時這樣說了,若不是你,我兒也不會這樣。”
一旁一直觀察的楚秋棠眼裏帶著淚水,跑過來挽住李氏胳膊:“娘,今日你可要為侯爺做主啊!”
李氏側眼看了一眼楚秋棠,拍了拍她的手臂:“乖孩子,這些年在外麵陪著年兒,定是吃了不少苦,你放心,沈家定會好好待你。”
“至於這種吃裏扒外的東西,還不快去祠堂跪著等年兒出來!”
蘇清若看向滿臉隱藏的婆母,咬牙道:“我沒錯,為何要去祠堂跪著。”
“你這賤蹄子,還敢和我頂嘴!去!給我狠狠掌她的嘴!”
眼看幾個婆子就要上來,突然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
“聖旨到!”
原本要動手的婆子和李氏眾人隻得紛紛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