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間,有一則關於蒲鬆齡的傳說:
有一次,蒲鬆齡到王大官人家去做客,被眾人推到了上座,但獨眼的管家卻從下席開始斟酒,有意把他落在一旁不管。王大官人也想故意作弄他,端起酒杯朝他說:“蒲先生,喝呀!”
蒲鬆齡端坐不動,他笑著說:“大家先別急著喝酒,我說個笑話給大家助助興。我剛出門那兒,碰到內人正用針在縫衣服,就以針為題即興作詩一首,現在念給大家聽聽:‘一頭尖尖一頭扁,扁間隻有一隻眼。獨眼隻把衣裳認,聽憑主人來使喚。’”
大家聽了,一齊朝獨眼管家看去,極力強忍笑意,於是大聲叫好。這樣一來,反而使王大官人及其管家狼狽不堪。
蒲鬆齡借用了針的形象,尖銳地諷刺了想為難自己的王大官人及其家人,不但保全了自己的尊嚴,也讓捉弄自己的交際對象“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一個人說話水平的高低體現在很多方麵,批評的藝術則是其中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麵對明顯的錯誤,我們無法完全逃避批評的說話方式,而這對被批評者是有益無害的。但批評逆耳,要被人接受並產生它應有的效果就不那麼簡單了。所以我們說會說話者大多懂得批評的藝術。
先承後轉,在自我打趣中暗藏機鋒,令對方猝不及防。這種方法往往用於一些不適宜頂撞的場合或人。有時候,我們會置身於一種這樣的尷尬境地:對方有意或無意地傷害了你,但對方是一位領導,你雖然受了氣麵子上還得過得去。或者,礙於你的身份、地位,不宜直截了當地予以駁斥,但心中的確又非常不滿。這時,不妨先以漫不經心、自我解嘲的口吻說幾句順著對方思路的話。最後話鋒一轉,得出一個令對方大出意外的結論。既活躍了氣氛,又緩解了尷尬氣氛。這種方式,一波三折,很有攻擊力量,讓對方措手不及,又不失自己或對方的麵子。對方最後隻能幹笑兩聲了之。
蕭伯納的著名劇作《武器與人》初次演出,大獲成功。應觀眾的熱烈要求,蕭伯納來到台前謝幕。此時,卻從座位裏冒出一聲高喊:“糟透了!”整個劇場立刻鴉雀無聲,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麵對這種無禮的行為和緊張的局麵,蕭伯納微笑著對那人鞠了一躬,彬彬有禮地說道:“我的朋友,我同意你的意見。”他聳了聳肩,看了看剛才正熱烈喝彩的其他觀眾說:“但是,我們倆反對那麼多觀眾又有什麼用呢?”頓時,觀眾中爆發出了更為熱烈的掌聲和喝彩聲。在這種情況下,對對方無禮的行為予以必要的回擊,既是維護自己尊嚴的需要,也是諷刺對方、批判錯誤的正當行為。
沒有人願意挨批,不管你說的有多對,所以批語常會產生一些負效應。但是,有些人能夠很恰當地把握批評的方法尺度,使批評達到春風化雨、甜口良藥也治病的效果。
美國南北戰爭時期,屬下向林肯總統打聽敵人的兵力數量,林肯不假思索地答道:“一百二十萬至一百六十萬之間。”下屬又問其依據何在,林肯說:“敵人多於我們三四倍。我軍四十萬,敵人不就是一百二十萬至一百六十萬嗎?”為了對軍官誇大敵情、開脫責任提出批評,林肯巧妙地開了個玩笑,借調侃之語嘲笑了謊報軍情的軍官。這種批評顯然比直言不諱地斥責要好多了。
其實,許多時候批評的效果往往並不在於言語的尖刻而在於形式的巧妙,正如一片藥加上一層糖衣,不但可以減輕吃藥者的痛苦,而且使人很願意接受。批評也一樣,如果我們能在必要的時候給其加上一層“外衣”,也同樣可以達到“甜口良藥也治病”的目的。
有一天中午,查理·夏布偶然走進他的一家鋼鐵廠,撞見幾個工人正在吸煙,而在那些工人頭頂的牆上,正懸著一麵“禁止吸煙”的牌子。夏布沒有直接批評工人。
他走到那些工人麵前,拿出煙盒,給他們每人一支雪茄,然後請他們到外邊去抽。那些工人已知道自己破壞了規定,他們欽佩夏布先生不但絲毫沒有責備他們,而且還給他們每人一支雪茄當禮物,工人們覺得很高興。
1987年3月8日,最善於布道的彼德牧師去世了。下一個星期日,艾鮑德牧師被邀登壇講演。他盡其所能,想使這次講演有完美的表現,所以他事前寫了一篇講演稿,準備到時應用。他一再修改、潤色,才把那篇稿子完成,然後,讀給他太太聽。可是這篇講道的演講稿並不理想,就像普通演講稿一樣。
如果他太太沒有足夠的修養和見解,一定會直接說出這篇稿子糟透了,絕對不能用,因為它聽起來就像百科全書一樣枯燥無味。
但那位艾鮑德太太知道間接批評別人的好處,所以她巧妙地暗示丈夫,如果把那篇演講稿拿到北美評論去發表,確實是一篇極好的文章。也就是說,她邊讚美丈夫的傑作,同時卻又向丈夫巧妙地進行了暗示,他這篇演講稿,並不適合講演時用。艾鮑德明白了妻子的暗示,就把他那篇絞盡腦汁完成的演講稿撕碎了。他什麼也沒準備,就去講演了。
在交往中,準備對對方進行否定時,卻先來一個肯定,也就是在表達形式上,好像是肯定的,但在肯定的形式中巧妙地蘊藏著否定的內容。正說時要一本正經,煞有介事,使對方產生聽下去的興趣。然後,再以肯定的形式抖出反話的內容,與原先說的正話形成強烈的對比,從而產生鮮明的諷刺意味,讓人信以為真,增加談話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