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子曰:“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
【解析】
孔子說:“君子認為說得多而做得少是可恥的。”
我們知道建樓房,必須要有個堅實而牢固的根基。基礎不牢,地動山搖,沒有一個好的根基,樓房是建不起來的,根基不紮實,樓房也不可能建高。但要想把樓房建起來,建好,光靠地麵下的根基是不夠的,關鍵還是要靠地麵上的工作。這個地麵上邊的工作,放在人的生存過程中,就是“做”,而且要能幹。
古時候,有個人很會貯藏柑橘,到了寒冬臘月,別人家的柑橘早都幹的幹,爛的爛,而他家的柑橘卻新鮮如初。這樣的柑橘拿到集市上,自然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這個人也因此而大賺了一筆。可買柑橘的人拿回去卻發現,這樣的柑橘隻是在外表上好看,而實際上內裏的東西全都像破敗的棉絮,根本不能吃了。
人們把這種柑橘稱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人世間有這樣一個簡單的道理:一個柑橘即使內裏的果肉再好再甜,如果沒有差不多的外表,絕對沒有人會看上一眼的;同樣,光有美麗的外表,卻沒有實實在在甘美的果肉,這樣的柑橘人們也不會要。賣這種柑橘的人隻能騙幾個人,騙不了多數,這樣的柑橘也隻能賣一次,第二次也絕對沒人買。
做人也是一樣,不管你肚子裏有多少才學,說不出來,不會有人注意。於是常常有人“懷才不遇”,也常有人感歎“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現代人重視情商的培養,也說明了它的重要。但除了一張利嘴外,沒有什麼才幹的人,更不可能有什麼作為。毛澤東給這種人作過一個十分形象的描述: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山間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
實際上,“說”和“做”的關係,就像是一棵大樹的枝葉和主幹,沒有枝葉,主幹難以成活;沒有了主幹,也就不存在枝葉。
一個人活著,僅僅會說,是遠遠不夠的。就像我國曆史上發生過的王衍清談誤國的故事就值得我們深刻地反省。晉惠帝時期,一些朝廷士族官員不務正事,經常三五成群聚集一起胡亂吹牛,浮誇連天。他們談的話題多是不著邊際,荒誕無稽的事情。這種談話當時比較風行,人們稱它為“清談”。
王衍當時在朝中任尚書令,他經常與河南尹樂廣湊在一起清談。一時間他們在社會上的名聲很大,朝廷內外的人都爭相效仿他們。王衍與弟弟王澄,喜好品評人物,當時的人都以他們的評價作為標準。
王衍神態聰明,容貌秀美。他小的時候,山濤見到他,讚歎了很久,說:“什麼樣的婦人,竟然生下這樣好的孩子!但是危害天下百姓的,未必就不是這個人。”
樂廣性情淡泊簡約,與世無爭。他每次談論,總是用簡略的語言辨析事理,使人感到內心滿足。而對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他就保持沉默。他議論別人,一定先稱讚這個人的長處,那麼這人的短處不用他說,也就自然而然地顯現出來了。
王澄以及阮鹹、阮鹹的侄子阮修、泰山人胡毋輔之、陳國人謝鰥、新蔡人畢卓等人,都以任性放縱為通達,甚至他們喝醉了酒發狂裸體,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胡毋輔之一次痛飲,他的兒子胡毋謙之見到了,厲聲叫著他的字說:“彥國,你是上了年紀的人,不應該做這樣的事了!”胡毋輔之聽後放聲大笑,叫他進來一起喝酒。畢卓曾經擔任吏部郎,一次他的鄰居釀造的酒熟了,畢卓就借著酒勁,趁夜跑到隔壁去偷酒喝,結果被看管的人捆綁起來。第二天早晨,鄰居才發現是吏部郎畢卓。樂廣聽說此事後取笑他說:“名教之中自有歡樂之處,何必這樣呢?”當初何晏等人繼承老莊學說,提出了新的觀點。他們認為:“天地萬物,都以‘無’作為根本。所謂‘無’,就是滋生萬物,成就萬事,無論到哪兒都存在的東西。陰陽依賴它而變化相生,賢者依賴它而成就德性。所以‘無’所到之處,沒有爵位也照樣富貴。”對何晏的學說,王衍非常認同。朝廷中的士大夫知道後,就都把虛浮放誕看做美好的行為,而荒廢了正業。
侍中裴頒認為崇尚虛無,有害無益,於是他就寫了一篇論文《崇有論》,來糾正虛無思想的誤導。然而當時那種崇尚虛無的風氣已經非常盛行了,裴頒的論文也就無法進行糾正了。
到了公元311年4月,東海王司馬越在項縣去世,太尉王衍等人一起扶奉司馬越的靈柩回東海郡安葬。途中,石勒率領輕裝騎兵追擊司馬越的靈車,在苦縣寧平城大敗晉軍,消滅了十幾萬護送的晉朝軍隊。
石勒擒獲大尉王衍等人後,讓他們坐在帳幕下,向他們詢問晉朝的事情。王衍詳細陳說了禍患衰敗的原因,聲稱計策不是自己製定的,並且說自己從小就沒有當官的欲望,不參與俗世的事務。又借這個機會勸石勒稱帝,希望自己能因此得到赦免。石勒聽完後冷笑著說:“您年輕力壯的時候就已在朝廷當官了,身居要位,名聲響徹海內,憑什麼說自己沒有當官的欲望呢?你把天下搞得一團糟,不是你又是誰呢?”說完,他命令部下將王衍架了出去。石勒對部下孔萇說:“天下我去過的地方多了,還不曾見過這種人,你看這種人應不應該留?”孔萇說:“他們都是晉朝的王公大臣,終究不會被我們所用。”言下之意很明顯。石勒說:“那就殺了他們。不過為了表示尊重,就不要讓他們死在刀刃之下了。”
於是當天晚上,石勒就派人推倒牆壁,將王衍等人壓死了。
因此,我們不僅僅要會說,還應當要做到言行一致。這就要求我們行動起來,敢於務實,切不可清談務虛。隻清談務虛,容易使自己行為張揚,容易導致他人忌恨,這樣禍害也就不遠了。更何況人要想生存,就注定了必須要以勞動為根本。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不管是人還是動物,不做事,你無法生活。
寒號鳥是以懶而出名的。在寒冷的天氣裏,它躲在石頭縫裏“哆羅羅,哆羅羅”地叫,發誓一定要在第二天壘窩。但隻要第二天的天氣稍稍變好一點,它就會懶洋洋地蹲在一個背風的地方曬太陽,並不斷地給自己尋找各種不用壘窩的理由。最終的結果大家都知道,它不得不吞下自己種下的苦果,接受凍死的命運。人世間也是這樣,勤勞的不一定能致富,但懶人絕大多數都是貧窮的。不做事,你不可能得到實實在在的東西,當一個人連最起碼的衣食住行都保障不了的時候,所謂的做人的尊嚴、地位就更加不必奢望了,在這種情況下,即使他仍舊能夠在這個世界上苟延殘喘,也不過是個行屍走肉,生和死對於他而言,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了。
寒號鳥的故事差不多人人皆知,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明白“做”的重要性的。譬如說我們身邊那些已經參加工作,卻整天不思進取、慵懶無比的人,他們中間有些人在渾渾噩噩中由天才變成了傻子,有些人不得不在“失業,擇業,再失業,再擇業”怪圈中耗費人生,這樣的人永遠不可能成為競爭中的勝利者,也永遠得不到享受美好人生的權利和機會。
自然界的生存競爭,其意義是物種的進化。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不適者被淘汰。即使沒有人類的破壞,也同樣會有許多物種因為不能適應自然規律而自然消亡。人類社會也存在激烈的競爭,但這種競爭淘汰的不是人類或哪一個人,它淘汰的是不適應社會進步所需要的生存方式。如果一個人固守那種生活方式,始終不願意鬆手,他必將成為這種生活方式的陪葬品。不願意“做”的人,就時刻麵臨著這樣的危險。
我們不是皇族地主,也很少有人能夠因彩票中注而一夜之間暴富,大多數的我們都極其平凡,沒有殷實的家底,沒有強大的靠山,我們所有的東西都是通過努力而得到的。因而,我們生存的過程從本質上說,應該是個“打江山”而不是“坐江山”的過程。那麼,既然是在“打江山”,“做”就非常重要,就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