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生日宴上,假千金飆車撞到了人。
父母讓我替她頂罪,百般嗬護的弟弟當眾罵我掃把星。
假千金聲淚俱下:“我也是擔心姐姐,這才出去的。”
“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自從陳遲回來,家裏就沒發生過幾件好事!”
他們不記得,是他們讓我去十公裏開外的地方。
隻為了給假千金取一對珍珠耳環。
父母瘋狂撥打我的電話,卻無人應答。
他們不知道。
假千金撞的人是我。
——
陳薇薇開著跑車迅速離開。
我躺在地上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一寸一寸,去抓落在地上的手機。
屏幕的亮光,是我最後的生機......
【女配也是慘,兩個多小時不回去,自己爹媽一點都不著急。】
【沒辦法,她是女主成長路上的墊腳石,女主寶寶會從這件事上吸取教訓,徹底轉變。】
【可憐我們女主寶寶,好好的生日宴嚇成這樣,妝都哭花了。】
我躺在地麵上,渾身疼的厲害。
冰涼的溫度從下麵漫上來。
我的注意力渙散。
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近,眼前卻突兀的出現幾行字。
費了些力氣,我模糊的辨認出來幾個字。
——女配?
——墊腳石?
可我是個人,就算是女配,就活該要為了別人的成長,賠上一條性命嗎?
“傷的這麼重,為什麼家屬電話打不通啊!”
護士眉頭蹙著,雙手飛快的敲打著,但電話那頭始終都隻有忙音。
她用我的手機,永遠不可能打通我爸媽的電話。
打不通的。
我的電話早就被全家拉黑了。
我張了張嘴,止不住的血從我的耳朵嘴巴湧出來。
我以為我要死了。
護士用自己的手機,反複試了幾次,電話那頭才終於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開了外放,但不等護士開口,那頭率先輕嗤一聲:“薇薇的生日宴,少嘩眾取寵了!抓緊回來,我們有要緊事要交代!”
可這,是我的十八歲,卻不是陳薇薇的。
她比我大一歲,卻鳩占鵲巢了我的身份,連我的生日都要霸占了去。
後麵他們說什麼,我已經聽不清了。
周圍的儀器聲漸漸模糊。
隻是護士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同情。
但最開始,明明不是這樣的。
爸媽也曾短暫的愛過我,將我視作手中珍寶。
可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卻得不到應有的信任。
他們對我的虧欠,這點微不足道的愛,根本不值得半點考驗。
項目策劃書泄露的那天,陳氏集團損失慘重。
哥哥陳澈狂扇我巴掌:“你就是條養不熟的狼!”
他們不聽我的解釋,更不想想,我根本不知道保險箱的密碼。
我的房間被挪到地下室,衣服被剪的粉碎。
陳薇薇施舍般將她的衣服丟給我,我不得不穿著上學。
和她交好的同學對我冷嘲熱諷,說我東施效顰。
說我不知廉恥。
耳邊的聲音嗡鳴,伴隨著搶救的滴滴聲。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無邊黑暗將我包裹起來。
像是走馬燈在閃爍。
我還記得一個月前的保送麵試。
父母知道我成績優異,生怕我搶了陳薇薇風頭,將我關在電梯裏。
失控的電梯裏,空氣稀薄,搖搖欲墜的打著擺子。
我被關了整整一天。
狼狽的跪在地上,抬起臉卻看見媽媽抱歉的神情:“抱歉小遲,今天薇薇麵試順利,我們去慶功宴了......”
——把我忘了,這句話她囁嚅著,終究沒說出口。
我錯過了考試,患上了嚴重的幽閉恐懼症,可哪怕白紙黑字,他們依然覺得我矯情,認為我心懷不滿蓄意報複。
我在回憶裏越陷越深。
......
“啪——”
臉頰驟然刺痛,我的手指輕輕顫了顫。
“家屬不要激動!患者還在昏迷,你們怎麼能動手!”
手背上的針被用力扯下來,細密的疼,但我醒不過來。
我清晰的感受著一切,看著他們對我怒目圓瞪。
靈魂遊離在外。
陳澈掐住我的肩膀,把我扯起來:“好你個陳遲!居然在這裝病!”
“你該不會是偷聽到讓你頂罪,所以故意演戲給我們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