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罪?
我憤怒的衝過去,抬起巴掌。
可我隻是一個靈魂,他們看不見我,更感受不到我的動作。
我恨不得現在就打死他們!
但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我,脖子無力的耷拉下去,整個人和死了沒什麼分別。
【女配慘慘的......她本來能是最出色的藝術家,可惜了。】
【豈止......她失明了,女配等醒過來大概會崩潰吧,本來憑她的成績,大概也能上個很好的大學。】
我的心臟猛然一縮。
失明。
僥幸蕩然無存,我被這兩個字壓得喘不過來氣。
護士撲過來護住我,聲音急切到哽咽:“你們別亂來啊,陳小姐的左臂粉碎性骨折,經不起這種折騰。”
爸爸冷哼一聲:“你別被她騙了,她會演戲的很,吃裏扒外的東西。”
媽媽拉著他的手,示意他少說幾句。
她溫柔的撫摸著我的手。
可她說出口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窟:“小遲你最聽媽媽話了,快起來吧,隻是頂個罪而已,沒事的。”
隻是頂個罪,沒事的?
無知!
血液上湧,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機器監控的異常越發明顯,我在垂死邊緣掙紮,但哥哥卻將護士趕了出去:“家醜不可外揚,她是裝的還是真的,我比你更清楚!”
爸爸比陳澈穩重,他拉住陳澈的胳膊,彎下腰給護士道歉:“犬子不懂事,讓你見笑了。”
他連連保證,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
“我們是她的家人,怎麼會不想讓她好好的呢?有些誤會需要解開,但我明白分寸,如果她真的不舒服,會第一時間找你們。”
我爸永遠是這副樣子,在外人麵前是慈父,在陳薇薇麵前也是慈父。
唯獨在我麵前不是。
護士扒著門框,想要再檢查一遍我的狀況,陳澈不動聲色的擋住她的視線:
“放心吧,我們隻是說幾句話,不會有事的。”
唯一一個能救我的人被我的至親親手推開。
我伸出手想要阻止,下一秒,掌心穿過了護士的身體。
門被砰的一聲合上。
陳澈將門反鎖。
——再沒人能救我。
我的鼻頭酸澀,胸腔難受的厲害。
他們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我呢?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就躺在他們麵前,嘴唇死白,渾身插滿管子,他們都不願意相信我。
陳澈蹙著眉,扼住我的手腕:“好了,你別裝了,等你答應我們之後,大不了我給你補個芒果蛋糕就是。”
我苦笑,我拖著孱弱的靈魂,看著病床上的自己慢慢失去生機。
陳澈的施舍,我不稀罕。
我芒果過敏,喜歡吃的怕是另有其人。
靈魂跪伏在病床前,掀起一頁報告單,陳澈的目光凝滯片刻,半信半疑的拿起病曆。
敲門聲打斷他的動作,陳薇薇哭的梨花帶雨:“什麼?姐姐怎麼突然得了絕症!”
陳澈放下病曆,陳薇薇撲過來,死死抓住我的手。
我親眼看見,手背上的血漬開始往外滲血。
“可爸爸媽媽又沒有遺傳病,怎麼會突然就要死了呢?”陳薇薇抿著唇,故作猶豫的起身。
陳薇薇明知道我出了車禍,話裏話外卻在指責我裝病。
她從一旁的桌子上抓起水杯,往杯子裏吐了口唾沫。
彈幕瘋狂滾動。
【女兒好聰明,居然想到了試探女配的方法。】
她將杯子湊到我的唇邊。
“姐姐你渴了吧?”她放軟了語氣,裝的溫柔至極。
可笑的是,我的父母我的哥哥,他們沒有一人出聲阻止。
彈幕像是煮沸的水,叫囂著要揭露我的嘴臉。
可他們都知道的,我出了車禍。
卻依然選擇站在陳薇薇那邊。
不是女主,就不配活著嗎?是我的該死嗎?
媽媽出聲阻止:“好了薇薇,也許小遲真的昏迷了。”
她的眼神裏流露出了憐憫的情緒,正要做什麼時,卻對上了陳薇薇的視線。
當即沒了動作。
我的靈魂漂浮在病房裏,看的一清二楚。
不對勁。
陳薇薇收回目光,委屈的起身。
下一秒,她將衣角塞進了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