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們順利拿下了這個項目。

回去的路上，胃部驟然傳來的墜痛讓我幾近難以忍受地直不起腰，季玥眉間微不可查地皺起。

她事務繁忙，喊了司機把我送到醫院，之後便沒再過問，她不知道，我從此留下了病根。

那之後我的胃疼的毛病就是不是發作，像家常便飯一樣，往常忍一忍還能捱過去。

但這次的症狀來得太過猛烈，吃了藥依舊沒緩解，我隻能咬著牙打車去了醫院。

我捂著胃，臉色泛白，痛得直冒冷汗，十分艱難地掛完號，卻在轉身的瞬間，看著了一個熟悉的側影。

我僵了一瞬，心裏像被一隻大手緊緊揪住般，又酸又漲，那些積壓的情緒，似乎都在此刻盡數釋放，化作了一根根鋒利的針，刺得我四肢百骸發疼。

在我承受著胃部錐心蝕骨的疼痛，一個人冷汗涔涔地掛號看病，她就在站在那，站在距離我不到二十米之外的地方，因為另一個男孩細嫩手背上的燙傷，輕憐重惜。

小夥子穿著一件白色的衛衣，在季玥身邊，臉上還帶著幾分羞澀，像溫室裏一朵被精心照看的綠植。

和此刻狼狽又病態的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沒由來的笑了聲。

原來心死是這種感覺。

所有愛意和期望似乎都被虛無和空洞所吸走,隻剩下極度疼痛過後，鮮血淋漓的麻木。

或許是我的目光太過炙熱，季玥忽地轉過頭來，目光在觸及到我慘白的臉，瞳孔一縮。

她擰著眉頭走到我身邊，下意識想過來扶我。

「怎麼回事？」

我疼地渾身顫抖，內心深處忍不住地泛起一陣惡心，側身躲開了她的手。

季玥怔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她剛要開口，身後，一雙手拉住了她。

像在宣召著什麼，夏天走到我跟前。

「江淩哥，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一個人來醫院？」

小夥子神色擔憂，如果不是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警惕，我差點就相信了。

我忍不住揚起一抹諷刺的笑：「老毛病了，當初公司還不景氣，我陪著季總到處談項目，領導敬的酒推不了，喝進了醫院，之後就落下了病根。」

這話我是看著季玥說的。

季玥身體繃住，神色一下變得極為難看，望向我的眼神也越發晦澀難辨。

一旁的夏天咬了咬唇，細細地開口：「季總，江淩哥身邊沒有人照顧，你留下來吧，我自己一個人沒關係的。」

這番以退為進的話，季玥出乎意料地沒有動容，她抽出被夏天拉著的手，語氣艱澀：「你先回去。」

夏天手停在半空僵住，臉上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我回以冷笑。

「用不著。」

季玥臉色一沉，也顧不得夏天在旁邊：「江淩，別和我鬧。」

我簡直想扇她。

可這個想法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我就被生生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