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老家住了幾日。
空蕩蕩的屋子讓我忍不住胡思亂想。
那天的畫麵不斷在腦海中閃過,難受得難以呼吸。
直到今天,家門突然被推開。
我心裏一顫。
是不是任欣雨來找我了?
我起身,正要出去,可他卻先我一步,將我抱在懷裏。
聞到熟悉的味道,我瞬間放鬆下來,緊接著沒骨氣地抽噎了起來。
“哥,你回來了...”
一下又一下地,哥哥拍著我的背安慰著我。
“哥哥回來了,沒事了,哥哥在...”
我卸掉堅強,鼻頭通紅,沒一會兒就哭訴了起來。
哥哥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握著我的手越來越緊。
直到我突然在門後看到了一個身影,心裏咯噔了一聲。
任欣雨來了。
我不知道她站了多久,又聽到了幾分。
我沒有開口,可他卻像是無事發生一樣,走到我麵前,喊了聲:“大哥回來了。”
說完,他才看向我,轉而變得有些不自然。
“聞棋,你跟我去辦個手續,把耀耀過戶到我們家,他到了上小學的年紀,戶口都還沒辦下來。孩子上學是大事,咱們如何都不能波及到下一輩不是。”
剛哭完本就虛弱,如今被她這麼一說,臉色更加慘白。
她似乎很著急,見我不說話,直接拉著我的手臂往外扯:
“趕緊走,再晚點派出所的熟人就下班了,別耽誤孩子上學...”
我身體被他扯得一個踉蹌。
哥哥起身將我護住,利索地重重甩了他一耳光。
“任欣雨,你真是個畜生!自己在外麵生了個野種,還要用我家的戶口上學?”
任欣雨被這一巴掌打懵了,麵紅耳赤地爭辯起來。
“我叫你一聲大哥是給你麵子,你一個入贅到別家的倒插門,憑什麼管我家的事?”
“程聞棋,你說,你願不願意!”
有了哥哥撐腰,我心裏也有了底氣,我向她走了兩步,堅定說道:
“我是絕對不會讓一個私生子在我戶口上的,他存在的每時每刻,都在提醒我,這段婚姻有多麼的惡心!”
“你!”
任欣雨沒想到我居然還會忤逆她,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
“程聞棋,隻要你答應,以後耀耀就是你的兒子。你這麼多年都沒讓我生個一兒半女出來,你知道大院的人都是怎麼看我的嗎?”
“耀耀已經六歲了,幼兒園都沒上,現在小學招生再上不去,他將來可怎麼辦?”
她越說越激動,甚至有動手的跡象。
小腿又在隱隱發痛,我害怕得顫抖起來,可哥哥卻寸步不讓,仍擋在我身前。
“任欣雨,這才過了六年,你難道忘了當初談戀愛和結婚時說的承諾了嗎?”
“你說你會一輩子對聞棋好,隻有他一人,事事以他為先,你用你這身軍裝在你父母墳前發了誓,這些你都忘了嗎!”
任欣雨被哥哥這麼一吼,氣焰消了不少,臉上有幾分愧色閃過。
終於她冷靜了些,放緩語氣對我說道:
“聞棋,是我剛剛太心急了,你別放在心上。這件事是我不對,你要怎麼罵我都行。可孩子是無辜的,耀耀那麼可愛,你看到了一定會喜歡的。”
“至於康博,我出錢安排他去國企上班,和他斷幹淨,以後我們一家人過日子,好不好?”
僵持之際,我看到了向康博正拿著飯盒,站在我家門外。
隻是對視一眼,我就知道,那天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來我的工作的中醫館,故意讓我送藥,故意做出親密的舉動...
向康博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他把飯盒遞給任欣雨。
然後直直地看著我。
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眼眶通紅。
“程大哥,我知道是對不起你,可我當時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姐姐犧牲後我好害怕,得虧有欣雨姐照顧我,才帶我走了出來。”
“那天...我做了幾道菜想報答欣雨姐,喝了點酒,沒想到後來...就有了耀耀。”
我咬緊牙關,別過臉,不願聽他們出軌的經過。
任欣雨倒是懂得憐香惜玉,她蹲下,為向康博擦幹了眼淚,想把他拉起來。
可向康博卻仍固執地跪在地上,甚至變本加厲地磕起了頭。
“程大哥,求求你給耀耀一個上學的機會吧,隻要孩子能好,我怎麼樣都可以,隻要...隻要能讓我一年見一次就好,我不會再打擾你們一家三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