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光山披新綠

董傳軍

一

當當當，噠噠噠……

挖掘機蹦蹦躂躂挖成魚鱗坑，範海濤扛起一棵帶有泥土疙瘩的小雪鬆樹放在坑裏，鏟車端起細細碎碎的土壤填埋後，他雙腳用力踩實厚土，倒入兩桶清冽的水。

“親們，今天我在曾經光禿禿的鳳凰山上現場種樹……”正在直播的網紅主播劉娜娜，突然發現鏡頭裏有位特殊的種樹人。

這位種樹人叫範海濤，一位企圖用種樹種草方式償還青山綠水的“債務人”。

“過去，這裏野蠻開挖，山體遍體鱗傷，千瘡百孔，現在這裏已是青山花海，綠浪翻滾，我想告訴親們，這裏究竟發生了怎樣的故事……”劉娜娜現場解說。

鳳凰山采礦區曾是一片光禿禿、坑窪窪的荒山野嶺，腳下是一座滿目瘡痍、殘垣斷壁的露天礦坑，坑底一條封閉式的傳送帶將山上碎石源源不斷送往幾公裏外的水泥廠。

太行山餘脈的鳳凰山，有百道嶺、百道溝，山頂亂石灘，山坡光脊梁，溝裏不產糧……

20年前，鳳凰山建起了100多座大大小小水泥廠、石碴廠，有附近農民盜挖，也有鄉鎮企業采礦。眾人一哄而上，炸山碎石、挖礦運料，瘋狂開采……成百上千的村民，開著裝滿礦石的汽車，披星戴月，日夜不舍，穿梭在山裏山外。

“靠山吃山，崩山炸石，拉車石頭就能掙大錢，鳳凰山是個百寶山，金山銀山啊！”企業老板看著一車車石子、石灰，到山外嘩啦啦變成一遝遝鈔票，滿心喜歡。

幾年間，鳳凰山被糟蹋得體無完膚，滿目瘡痍，呻吟不斷……

“鳳凰山建那麼多廠，肆無忌憚破壞著環境，毀壞山石資源，這不是竭澤而漁、殺雞取卵，吃子孫飯嗎？”

範海濤獨自爬上鳳凰山。灰塵遮天蔽日，炸山炮聲連綿不斷、此起彼伏，周圍彌漫著刺鼻難聞的氣味。

他焦慮揪心，仿佛聽到了遍體傷痛的鳳凰山的哭泣聲……

“企業絕不能以犧牲環境為代價，我要修複鳳凰山，在光禿禿的山上種草種花種樹，為遍體是傷的鳳凰山重新披上綠衣，把毀壞的生態恢複起來，把礦坑變成花果山、世外桃源……”

範海濤話如洪鐘，擲地有聲。

“中央沒有政策，生態治理沒有硬杠杠，鳳凰山涉及很多家企業，我們企業去打第一槍，當領頭羊，別的企業怎麼看？”孟電集團副總經理郭樹貴提醒說。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習近平總書記早就提出了這一生態發展理念。我認為總書記很有遠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我們種樹就是在還債，還的是生態債、環境債……”全國勞動模範、孟電集團董事長範海濤動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