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婚,禮節繁重。
三更天時,我就被小憐從床上給拽了起來,任由宮女們捏扁搓圓。
等儀式結束回到房裏,我感覺整個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聽聞許自山的女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如皇後今晚給朕彈一曲,如何。」
皇上慢悠悠走到凳子邊坐下。
良辰美景時,洞房花燭夜。
大美人在喜帕下含苞待放,皇帝卻非要聽琴聲。
「皇上,臣妾的喜帕還沒揭呢。」
「是朕疏忽。」
他說著話,卻隻在我麵前晃悠,龍涎香的香味鑽進鼻孔,攪和得人心煩意亂。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人是許清羽,他不會不知道我是個草包。
那現在是在幹什麼呢?
是試探?
還是說,我和許清羽的結局一樣,都會是刀下亡魂?
想到這裏,我沒忍住咬破了嘴角。
「皇上。」
話音剛落,我自己伸手將喜帕從頭上給揭開。
皇上伸出的手慢慢縮了回去,重新坐在桌前喝茶。
「不管您相不相信,我入宮的目標和您一樣,就是掰倒許家,以及那些藏在許家身後的人。」
皇上輕輕敲著桌子沒有說話,看都沒看我一眼。
明明是寒冬,我急得頭上的汗都流了出來,一伸手就將身上的喜服都給脫了下來。
「臣妾身上的疤痕都來自許夫人之手,臣妾和許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哦?她不是你親娘嗎?」
皇上終於說話,我的心臟終於又跳動起來。
「皇上有所不知,臣妾的親娘原本是許夫人身邊的丫鬟,她用丫鬟固寵,卻在丫鬟生下孩子後,將她扔到了亂葬崗,這麼多年,我在許家豬狗不如,被虐待至此。」
「所以,臣妾和許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無論皇上想做什麼,臣妾始終都站在您這一邊。」
皇上又不說話,整個屋裏隻有他喝茶的一點聲音。
我被折磨得滿頭大汗,這是一步險棋,如果皇上現在翻臉,我隻有死路一條。
我跪得腿都麻了,上麵終於傳出一道聲音。
「起來吧,儀式已成,皇後自然是朕的妻子。」
我被一雙手拉起來,正打算謝恩,那雙手忽然就移到了我的脖子上。
「不過皇後可要記得自己今天說的話,畢竟,朕最討厭言而無信之人。」
肺裏的空氣被一點點擠壓出去,我拚命忍耐,才沒有讓自己遵循本能去拍打眼前的人。
快要窒息之前,脖子上的手終於放開,我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終於確定自己能夠活下來。
「臣妾絕無二心,懇請皇上相信。」
我立馬爬起來,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皇上笑了起來,伸手將我拉到了床榻上。
「那就好,洞房花燭夜,我們就不聊那些掃興的了,皇後,就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