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竹,我回來了。”
這是......她素未謀麵的爹?!
薑得寶震驚得長大了還沒長牙的小嘴。
她一直覺得她娘陳香竹長得很好看,便時時在想她爹是哪兒來的好福氣,然而今日一見,卻發覺是才子配佳人,她爹居然也長得這麼養眼!
薑喜早些年得貴人相助,在鎮上做木匠,靠著好手藝經營著這份不錯得營生,可他長得卻一點兒都不像木匠樣子,反倒像個大學生。
白-皙的皮膚,標致的五官,是有些秀氣在身上的。
尤其是那雙眼睛,跟陳香竹的十分相像,隻是陳香竹此時眼睛裏滿是思念的淚水,而薑喜的眼睛裏卻閃過一絲愧疚和心虛。
這些薑得寶看得不真切,不過老話說一個被窩裏睡不出兩種人,薑得寶相信她爹應該也是一個至善至純之人,於是一改要哭鬧的樣子,乖巧地看著爹娘相擁而泣。
“喜哥,快來瞧瞧咱們的閨女。”
陳香竹忽然想起了什麼,從薑喜的懷抱中擦了淚脫身出來,帶著他來到薑得寶麵前。
此時薑得寶正瞪著可愛的大眼睛觀察著薑喜的神情,不對勁的情緒還在他臉上流連著,但並不妨礙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薑得寶。
薑得寶隻當他是因為回來晚了而愧疚,於是躺在他的懷裏伸出小手,摸了摸他胡子拉碴的下巴,紮得她悻悻收回了手。
見狀,薑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我,急著回來胡子也沒刮,紮著丫頭了。”
陳香竹笑得溫馨,從他懷裏接過薑得寶,道:“沒關係,寶丫頭不會怪爹爹的對不對呀?喜哥你瞧,咱們寶丫頭多乖啊。”
薑喜認可地點了點頭,道:“像你。”
一句“像你”,讓陳香竹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她越是這樣,薑喜臉上的愧疚和躲閃就越是濃重,讓薑得寶很是抓不著頭腦。
“爹!你回來了!”
這時,四蛋子從屋外衝進來,一下子撲進薑喜的懷裏,死死地抱著他的腰。
“蛋子,讓爹瞧瞧,真是長高了不少!”薑喜把四蛋子抱起來,轉眼便瞧見家人們紛紛進了屋與他相見。
薑喜極力地隱藏眼底的情緒,笑道:“爹娘,哥哥嫂嫂,我回來過年了。”
方才進門時便沒看見薑喜帶回來什麼東西,大家便知今年薑喜肯定也沒賺到錢,不過他三個哥哥還是一一上前抱了抱他,嫂子們微笑著看著。
“沒事,回來就好,團圓最重要。”薑老太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家人,感動得濕了眼眶。
而薑老爺子則跟薑得寶一樣,犀利地察覺到了薑喜的不對勁,不過眾人都在,他並沒有說什麼。
“喜子等著,娘給你去做碗白菜打鹵麵。”說著,薑老太就要往灶台去,但卻被薑老爺子拉住了。
“好了,已經很晚了,明天再吃吧。”
“是啊娘,我不餓,回來之前吃過了。”
聽薑喜都這麼說了,而且家裏的吃食確實不多,薑老太便沒再說什麼,讓大家各回各房了。
“喜子,你出來一下,爹有話問你。”
薑喜聞言一愣後乖巧點頭:“好。”
房間內又隻剩下了陳香竹和薑得寶母女二人,陳香竹一頭霧水,甚至覺得剛才團圓的美好場麵都是她幻想出來的。
不過薑得寶確是看得真真切切,她爹絕對有什麼難言之隱,而且不像是沒錢那麼簡單。
一切靠爺爺了!薑得寶如是想,而後一頭鑽進了空間繼續忙著實現奶奶的願望。
這次進來,她意外在雞舍的柵欄外發現了幾隻雪白的兔子和一些乖巧的鴿子。
她逐漸習慣了這個自帶生態係統的空間,所以並沒有因此而感到吃驚。
她返回柵欄裏用木頭給兔子們搭了個窩,又支了個架子供鴿子們歇腳進食,而後拿出了剩下的麥粒和地裏收上來的菜來喂養它們。
先前的雞崽此時已經成長,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收獲雞蛋了,所以兔子和鴿子的生長速度應該也慢不到哪裏去,她約莫著大年三十應該能吃上鮮美的兔肉和美味的茶葉鴿子蛋。
看著滿是生機的農場,地裏茂盛的農作物,院子裏有雞鴨和兔子,池塘裏還有逐漸多起來的魚,薑得寶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海陸空司令,把這一片天地打理得井井有條。
與此同時,屋外。
薑喜攏了攏大衣,問道:“爹,什麼事兒啊?”
“今年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薑老爺子一語中的,可薑喜似乎並不打算說什麼。
“沒事啊爹,就是到了年關營生多......”
“別想著蒙你爹,營生多那錢呢?也不見你帶錢和年貨回來,到底怎麼回事?”薑老爺子嚴肅起來。
麵對這個從小對他們就很嚴厲的父親,薑喜不敢撒謊,但是這事兒要是被薑老爺子知道了,肯定要扒他一層皮去!
況且香竹才剛剛誕下寶貝閨女,受不了刺激。
想到這兒,薑喜便決意隱瞞,盡管可能瞞不了多久就會有風言風語傳來,但他隻想能瞞多久是多久。
“爹,我回來的路上被人搶了。”薑喜麵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薑老爺子眼裏劃過狐疑,目光不留痕跡地在兒子身上打量了一遍,根本就沒有與人爭奪打鬥的痕跡。
不過薑老爺子沒有再逼問下去,良久他點點頭,道:“今晚好好陪陪香竹和五丫頭,彌補過錯,知道嗎?”
薑喜聽後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知道了,爹。”
早在陳香竹生產之時他就應該回來的,當時他也打包好了東西準備一道兒回家過年,隻是鎮上那個人突然跟他說......
為了安撫她,他隻能把賺來的錢全都花在了她身上,好不容易把她安頓好後才馬不停蹄厚著臉皮空手而歸。
左右兩邊都是他的過錯,他現在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是彌補一點兒是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