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薑海,隻見他一身大碼中山裝,雙手插在兜裏,腋窩下還夾著個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皮包,眾人出來時他正仰著頭傲氣地站在院子裏。
“不是說超生了一個矜貴的丫頭片子嗎?也讓我這個堂叔瞧瞧!”說著,大腹便便的薑海邁步就要往陳香竹的房裏去。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也配看我們五丫頭!”
薑祿從屋裏出來攔住了他,當即就要揮拳頭砸在他臉上!
昨日他便想這麼幹了,礙於老爺子的麵子才沒上門找他算賬,不曾想他今天自己送上門來了!
眼瞧著拳頭就要落下,薑海身後的保鏢突然衝出來捏住了薑祿的手腕。
“海子,你如今真是發達了,敢跟你二哥動手了?”
薑老爺子背著手走出來,分明是個白發老頭,分明語氣那麼平靜,可聽著還是讓薑海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老爺子,好久不見啊,海子我給您拜個早年。”薑海恢複那副欠揍的模樣。
“拜早年?說的好聽!拜年空著手就來了?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薑祿掙脫了手,轉頭護在薑老爺子身旁。
然而薑海卻哈哈笑了幾聲:“我薑海怎麼可能是那種人?這次來確實帶了一份大禮給你們!”
眾人狐疑,一個個都抱著胳膊冷眼瞧著他。
“那丫頭片子剩下沒繳清的超生費,我幫你們交上了。”說完,薑海抬手捏住腋窩下的皮包,緊了緊。
“用不著你這份好心,我們薑家多少人,總能繳清!”薑祿媳婦走到薑祿身邊,邊說邊查看薑祿被保鏢捏紅的手腕。
其實那保鏢並非薑海雇的,而是他頭上一個集團老總的保鏢。
這次來他也確實沒憋好屁,是來替那個老總討要薑得寶的。
“二哥,人得識相,別怪我話說得難聽,你們這個樣子,活該擠在小宅子裏窮一輩子!”
“你再說,我現在就讓你嘗嘗活該的滋味兒!”薑福也衝了出來,兄弟二人一臉凶相,嚇得薑海不由得往後後退了一步。
不過沒有薑老爺子的命令,他們不會動手。
“別激動啊。”薑海清了清嗓子說道,“要麼說五丫頭好福氣,被城裏來的郭總看中了,這不要把五丫頭收做養女,帶她享福呢!”
果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不等眾人罵他,薑老爺子麵色凝重地問道:“村裏丫頭那麼多,怎麼就偏偏挑中我們丫頭了?”
話落,其他人反應了過來,麵麵相覷。
“老爺子,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薑海上前避開保鏢的耳朵,
“郭總生意能做得這麼好全靠一個大師給他算,是大師所指,說咱五丫頭能給郭總帶來福運,五丫頭去了那邊之後郭總不會虧待你們也不會虧待她,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我呸!什麼‘咱’五丫頭?五丫頭跟你有什麼關係?”老-二媳婦衝他啐了一口。
“薑海你想得美,這可是販賣人口,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否則我們現在就帶你去警察局!”
武力值低但讀過幾本書的老三薑壽走了過來,一番警告之下算是徹底嚇住了薑海。
他有錢了之後確實不把他人放在眼裏,可警察局可不是開玩笑的地方,他想討好郭總,但也沒必要拿自己的人生做賭注。
他轉了轉眼珠子,話鋒一轉道:“不給就算了,不過丫頭片子的超生費可是我出的,現在你們不給人,那這錢可得還給我,不能讓我人財兩失!”
“你再在這裏廢話一句,我就讓你現在消失!”說罷,薑福薑祿擼起了袖子。
薑老爺子抬手阻止了兩個兒子,沉重地歎了一口氣,說道:“這錢我們一定會給你,隻是這筆帳結清之後,海子,我們薑家就跟你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薑海聽後輕蔑一笑,薑老爺子這句話他可是求之不得!
“嗬,你當我想跟你們這幫爛泥扶不上牆的窮親戚有關係嗎?真是晦氣死了,自從你們找上門來,我又碎窗戶又賠錢!”
聽到他說“碎窗戶”,躲在廚房門後的四個小子掩嘴偷笑,灶台旁做飯的兩個媳婦兒也沒忍住“噗嗤”出聲。
然而薑福和薑祿的拳頭早就癢癢了,這回薑老爺子可沒有阻止,二人當即便衝了上去。
“你說誰爛泥扶不上牆?說誰晦氣?......”
屋內,聽了這些話的薑得寶心裏暗暗覺得不對勁。
竟然有人能算出她的福運,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不過話說回來,要是能找到這個大師,或許就能知道她為何穿越而來。
等她想完這些邏輯,門外的薑海已經被轟跑了。
薑得寶鬆了口氣,越發狠狠愛住她可愛可親的家人們了,跟他們一起生活,就算沒有空間也是幸福的。
中午,大家夥兒吃著醋溜大白菜,嘴裏一個勁兒誇著薑得寶,不僅能憑空變出吃食,味道口感還這麼好!
“寶貝丫頭呀,要是你真的有這神力,那就變些饅頭米飯的吧。”薑老太逗-弄著薑得寶揮舞的小手,說道。
一旁聽到了這話的薑老爺子眉頭一皺:“老婆子,咱不能得寸進尺,五丫頭能變當然是好,但也不能......”
“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就是隨口念叨幾句嘛。”
薑老太其實也並非那個意思,隻是眼瞧著快到年下了,市場上的米麵幾乎跟肉一個價格,貴得很。
可若沒有米麵,蔬菜鮮果又不能充饑,他們幾個大人餓著也就罷了,就怕餓壞了陳香竹,到時候把奶憋回去了,他們拿什麼喂養薑得寶?
但其實這些薑得寶早就預料到了,上一回她就在空間種上了小麥。
現在正好到了午睡的時候,她進去收獲了麥子,一部分用小房子裏的機器做成麵粉,一部分則做成魚食和雞鴨食。
可不等她把麵粉帶出來,便在現實裏被吵醒了。
薑得寶不滿地在繈褓裏掙紮,然而睜眼卻看到了淚流滿麵的陳香竹和大半夜出現在她們娘倆屋裏的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