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山等人亦是麵色巨變,看向院門口湧入的錦衣衛。
他石青山雖然應天大儒,卻在這些鷹犬手中沒有半點麵子。
錦衣衛直屬皇帝,從不管你是誰?
這些年,朱元璋殺過的所謂大儒,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正所以,滿書院的學生頓時聚集在一起,緊張的看著錦衣衛。
有人直接剛一見到錦衣衛就被嚇破了膽子:
“蘇燁!你還不出去請罪!”
“就是啊,別連累我們!”
“蘇燁!你害人不淺啊!”
唯有趙昆侖一臉得意,他爺爺可是禮部侍郎!
蘇燁這個賤民,也配和自己同堂讀書,也配壓自己一頭?趙昆侖心中瘋狂怒吼者。
他原以為他會試高中之後,那個名落孫山的蘇燁永遠會被自己踩到腳下!
可是,劇情不是樣的。
蘇燁即便落榜,依舊搶走了所有人的風頭,就連自己的父親和爺爺也在談論那個蘇燁!
這一切,都讓趙昆侖無法忍受!
如今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不遠處的樓廊下,一主一仆遠遠看著遠處的錦衣衛急忙道:
“小......公子,錦衣衛來了,這裏已然是是非之地。”
“急什麼,我倒是要看看那個蘇燁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男人看著蘇燁輕聲呢喃道。
看著錦衣衛突然前來,蘇燁明白了什麼,整理了下衣裳,坐在一旁的石頭上。
書院中鴉雀無聲,寒氣刺骨。
虎狼一般的錦衣衛讓開道路,卻見一人牽著馬踉蹌著走出人群。
眾人皆是疑惑這是何人,但是看服飾,居然是一位王爺。
蘇燁看著來人深吸一口氣,壓力山大。
隻不過這種壓力,並不是來自於麵前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朱樉。
而是洪武皇帝朱元璋,看來馬皇後的病情真是危急萬分,就連老黃這種人的消息都視為救命稻草。
他居然真的讓朱樉前來跪迎自己了?!
那自己要是治不好,朱重八還不得把自己點天燈?
不過蘇燁已經是退無可退,背水一戰。
“這是秦王殿下?!”
趙昆侖驚呼道:
“我曾經隨爺爺遠遠看見過秦王殿下一麵!”
不知是為了吹噓自己的家世,還是為了給自己貼金,趙昆侖居然迎了上去連忙行禮:
“臣趙昆侖,拜見秦王殿下!歹人蘇燁正在院中,還請秦王殿下看在我爺爺的麵子上,不要牽連院中同窗......”
話音未落,朱樉一腳將趙昆侖踹翻冷冷吐出一個字:
“滾!”
趙昆侖一臉懵逼,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豈料朱樉根本沒有將他當人,無視趙昆侖。
石青山則是看著蘇燁,咬牙想要硬保下蘇燁,卻不得不顧及全院學生的性命。
朱樉牽著馬,一步步走到蘇燁麵前,死死盯著這張他恨不得食肉寢皮的臉。
蘇燁毫不退讓,眯眼直勾勾的盯著朱樉,誰慫是誰是孫子。
僅僅是三秒鐘過後,所有吃瓜群眾的世界觀都崩塌了。
朱樉緩緩跪在地上緩聲道:
“奉聖旨,迎蘇舉人入宮,請先生......上馬。”
說著,朱樉鬆開韁繩,深深地趴伏在地上,下唇早就被朱樉咬破了皮,攥緊的拳頭亦是將指甲嵌入血肉之中。
“請先生入宮!!!”
朱樉再次大聲喊道,驚醒了眾人。
所有人皆是震驚的看著眼前一幕,當朝秦王,那個剛剛被蘇燁杖擊的秦王朱樉,跪在這裏請蘇燁進宮?還是依照聖旨?
這個蘇燁到底是何方神聖?!不會真是朱元璋和馬皇後的私生子吧?
向華朔更是目瞪口呆,捏了捏自己的手腕,不是夢?
蘇燁他家不是開辦酒樓的嗎???
趙昆侖更是不可置信的搜了搜眼睛,瘋了,不是蘇燁瘋了,瘋的原來是秦王?!
“哎呦!”
石青山一個忘神,直接將自己的胡子揪掉幾根。
蘇燁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隻是指著自己隻穿著襪子的左腳輕聲道:
“秦王殿下,並非是草民不給你這個麵子,瞧著了嗎,剛才那位趙公子將我的靴子借去了,你看這......”
眾人的視線齊齊望向趙昆侖,趙昆侖腦瓜子嗡嗡的不知所措。
蘇燁這是什麼意思?
朱樉猛地扭身看向趙昆侖,眼眶充滿血絲,那眼神更是要擇人而噬一般。
“滾!過!來!”
兩個錦衣衛上前,直接拖著趙昆侖上前將他扔到了蘇燁的靴子麵前。
趙昆侖顫抖著手,拿起蘇燁的靴子,連跪帶爬湊到蘇燁麵前,顫顫巍巍將靴子為蘇燁穿上。
從小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哪裏會給人穿鞋,手抖的根本穿不上去。
“你還真是廢物點心啊。”
蘇燁輕聲說著落下了腳將趙昆侖的手踩在腳下,提起鞋子站起身來。
趙昆侖冷汗直流,硬是咬死了不敢吭聲。
要不是朱樉把刀架在趙昆侖脖子上,蘇燁都不知道趙昆侖這麼能忍。
“事不宜遲,秦王殿下,這就隨我回家取藥吧。”
蘇燁翻身上馬,朱樉掙紮著站起身來,牽著馬也不敢看蘇燁一眼,悶頭向外走去。
若不是蘇燁氣的朱樉一口瘀血吐出,讓朱樉清醒了幾分,恐怕朱樉現在別說牽馬墜蹬,就是起身都難。
隨著錦衣衛漸漸退出,周圍轟然一片驚呼。
遠遠的,剛才廊下之人看著蘇燁離去眼中竟是露出幾分興奮:
“快去查,狗皇帝究竟要讓這個蘇燁幹什麼!這個蘇燁到底是什麼人!”
......
“韓國公,此番朝廷命魏國公臨清練兵,隻怕陛下磨刀霍霍,又要興起刀兵,您可是我們大家的主心骨,您得給大家拿個主意啊,這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啊!”
李善長隨行身後皆是六部堂官,雖然已經不是丞相,失去了大部分權利,可李善長依舊是無可動搖不容置疑的文臣之首。
威望擺在這裏,朱元璋都得倚仗著他,權勢不減當年。
“我知道你們的難處,放心吧,到時候,我會勸誡陛下的。”
李善長並不允諾什麼,精明異常。
“那是什麼人?居然敢再宮門前騎馬?”
聞言,六部堂官們和李善長齊齊停下腳步,看向遠處的隊伍。
李善長眯了眯眼睛仔細望去,這場景他怎麼覺得這麼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