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聯姻對象當眾悔婚當日。
相愛七年,闊別三年的前男友陸景年踏光而來,高調向我求婚。
我以為他如我一般,對那段時光刻骨銘心。
可就在婚禮當天,陸景年一邊吻著我的額頭。
一邊將取血管精準插入我的心口:
「阿蘊,我隻要一點心頭血救茵茵,你是溫家人,不會有事的。」
「等五天後取血結束,我們就好好的,過一輩子幸福日子。」
沒想到我逃過了聯姻對象,卻沒逃過我的心上人。
可他一定沒把話聽全。
溫家人體質特殊,取血不會立即死。
但會在五天內慢慢痛苦死去。
陸景年,我等不到你所說的幸福日子了。
......
我從沒想過。
和陸景年的新婚夜,會是這樣。
滿房的喜字,慶賀我必死的結局。
我有些樂觀地想,人這一輩子,能有幾次喜喪同慶呢?
心頭血順著抽血管,一滴滴落入銀質容器裏。
發出嘀嗒的脆響。
陸景年逆著暖黃的燈光,看向我。
三年對一個人的改變可真大啊。
記憶中的青澀少年,如今也長成了通身氣派的掌權者。
他眼神中融合著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阿蘊,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你是溫家人,沒事的。」
低聲呢喃,像是在安慰我,也像是自我安慰。
心口疼得說不出話,我隻能掙紮著衝他打手勢:
「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我從小背著溫家人的秘密,料想著會有今天。
於是早早地教會了陸景年手語,也是想,能和他麵對麵訣別。
隻是沒想到,最終想要我死的人,也是他。
動作牽扯到傷口,尖銳的疼痛令我全身蜷縮起來。
陸景年將我的虛虛攬進懷裏,失聲朝外喊:
「章醫生,快進來!」
一個瘦高的麵善老者,提著醫藥箱匆匆趕來,人沒到聲先至:
「我說了,你們這樣不行!你們是在草菅人命!」
「現在拔了,我趕緊縫合,這小姑娘還能活!」
章醫生伸手就想去拔取血管,卻被陸景年皺著眉伸手抓牢。
「我說過,他們溫家人天賦異稟,抽點血不會死。」
「你隻需要維護好她的體征數據,茵茵還等著她的血救命呢!」
傷口好像更痛了,帶著一片麻木的寒涼。
從前陸景年把我看得,比他的命都重。
曾經我們旅遊失足從坡上滾落,他渾身是傷背著我去醫院,非得看著醫生把我的擦傷都處理妥當,這才去給自己的斷腿上了夾板。
可如今,我的命甚至比不過白茵茵的病......
章醫生滿臉不忍,輕手輕腳地替我消毒,敷好傷藥,末了還抽出一張紙在我臉上擦了擦:「姑娘,是不是疼得狠了?」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早就淚流滿麵。
陸景年沉著臉將章醫生擋開,抽出一張新紙巾,替我擦淚。
頭也不回地往外趕人:「處理好了就走吧,有事再叫你。」
可他擦得一點也不溫柔,蹭得我臉上生疼。
聽著章醫生的歎息漸行漸遠,陸景年將紙巾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他俯身到我眼前,用手捋了捋我糊在臉上的頭發。
「阿蘊,別怪我狠心,我欠了茵茵一條命。」
「我們把這份人情債還了,就好好在一起。」
「或者你也可以把它看成,你三年前拋棄我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