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人生存指南一:
【一旦身份暴露,即刻離開原環境。】
三年前,溫家全部被屠,連我們家這個分支也不例外。
我躲在櫃子裏,透過縫隙看到爸媽被人割喉放血。
那些人用金銀玉器虔誠地接滿血,然後將他們牲畜般隨意丟棄。
他們含淚的雙眼看向我的方向,像是在說:
「跑,阿蘊,快跑,不要回頭!」
於是我連夜,慌不擇路地跑了。
那夜,京市久違地下了一場大雪,像是要將所有汙糟都淹埋住。
我站在陸景年家旁邊的拐角,呼嘯的北風裹挾著雪粒打在身上。
電話那頭是陸景年溫柔至極的聲音:
「阿蘊,我終於拉到了第一筆投資,很快就能風風光光地娶你了。」
「阿蘊,你等我。」
我緩緩抬頭,看著他房間暈出溫暖的燈光,心像墜到了底,扯得生疼。
爛賭的爸,怯懦的媽,陸景年已經很努力地背負起命運的重擔了。
他成長得這般好,不該被我再拉下泥潭。
腳底的鞋被樹茬戳穿的血浸透,聲音破碎在呼嘯的寒風裏。
「分手吧,陸景年,我受夠這樣日複一日在泥潭裏打滾了。」
「我要去過富貴日子,勸你識相。」
「往後別人問起來,你就說,不認識溫時蘊。」
「被你這樣的窮鬼糾纏上,真是我這輩子的恥辱。」
掛斷電話的瞬間,我聽見手機裏和房間裏傳出絕望的低泣。
像是困獸隱忍的哀嚎,回蕩在窄窄暗暗的小巷子裏。
而如今身份倒置,陸景年俯下身,看著嗚咽的我。
眼中的恨意滿得幾乎要溢出來。
他說:「你不是喜歡富貴嗎?」
「這取血器是金的,盛血皿是銀的,怎麼樣,還滿意嗎?」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我眼中噙滿淚,抿著唇兀自搖頭。
不顧心口的疼痛,一雙手無力比劃著,想同他說些軟話。
卻被陸景年一把抓住,他眉頭緊蹙:
「別比劃這些,我不想看。溫時蘊,說話!」
我仍是搖頭,嘴唇抖著抿成一條直線。
似是恨極,陸景年咬上我的喉嚨,眼睛紅透了:
「溫時蘊,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如今連和我說話都覺得多餘嗎!」
他連質問聲都仿佛結了霜,戳得我千瘡百孔。
可是阿年,不是我不想說。
而是不能說。
溫家人生存指南二:
【一旦開始取血,不可開口。】
【若心氣泄露,幾息內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