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開染血的衣襟,露出小腹上潰爛的毒瘡:“謝棠卿,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是你親手調製的化胎散,一口一口喂我服下,難道現在還要我剖開給你看嗎?”
他看著我布滿毒瘡幹癟的孕肚,踉蹌後退幾步撞翻藥櫃:“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給你熬的是安神湯!”
“安神湯?”
我苦澀地扯開笑,毒血順著心口滴落。
“謝棠卿,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你要我為你試藥的九百九十九次,全都是為了楚虞!”
“而我也不過是你為楚虞醫治血毒的犧牲品。”
“難道,我的命在你的眼裏就這麼不值一提嗎?”
他踉蹌著衝過來要給我把脈,卻被楚虞突然衝進來抱住他胳膊:“姐姐的孩子定是因為她體內毒性發作,不然她的孩子不可能沒的......”
我看著他幾乎到了發狂模樣,心裏卻再也生不起波瀾。
難道不是他要用我們的孩子去醫治楚虞的血毒嗎?
現在,如他所願了他又後悔什麼?
他發狠的推開楚虞,全然不顧她現在有了身孕,一步一趨地爬到我的麵前。
“阿茵,你在騙我對不對?你說的都是假話對不對!”
我望著跪在血泊裏的男人,他染血的手指正死死摳進我塌陷的孕肚。
曾經救我於亂葬崗的神醫,此刻像個乞丐在腐爛的傷口裏翻找根本不存在的胎兒。
“夠了!到現在了你還要狡辯嗎?你知不知道,那晚孩子消失在我腹中時,我有多痛!”
謝棠卿死死攥住我的手腕,指節泛白:“阿茵你聽我解釋,那碗藥不是......”
我甩開他的手,毒蟲從袖口湧出將他逼退三丈:“謝神醫的真心,我受不起。”
我轉身離開。
地麵開始震顫,無數毒蠍蜈蚣從地底鑽出。
楚虞尖叫著縮進謝棠卿懷裏,謝棠卿卻一把將她甩開,嘶吼著朝著我撲過來。
毒蟲瞬間咬穿他手掌,他卻依舊死死地拽著我。
“阿茵,九百九十九次試藥我都記著!你說過要陪我試滿千次......”
我停在門檻處輕笑:“九百九十九次試藥,九百九十九次以毒攻毒。第一千次?謝棠卿,你的愛難道就是為了把我做成藥人嗎?”
“你當然可以傷害我,可我們的孩子又做錯了什麼?”
謝棠卿跪在蟲群外圍嘶聲哀求:“婉茵,別走!我確實想過要用你救婉茵,可整整十年,人心也是肉做的!我又怎麼舍得要我們的孩子死!”
我指向瑟瑟發抖的楚虞,失笑開口:“你愛我?難道你的愛就是用我的骨血去養她?你可知她每次喝的解藥,都是我被毒蟲折磨換來的?”
聽到我開口,謝棠卿才看向楚虞,他看著楚虞得意的表情,突然想起那晚楚虞來過藥房。
他幾乎哽咽著嗓子開口:“楚虞,那碗湯藥,是不是你......”
楚虞害怕地往謝棠卿的懷裏鑽了鑽:“我沒有......我沒有害她,謝棠卿,你別被這個毒女騙了,分明就是她自己五毒俱全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謝棠卿看著在懷裏瑟瑟發抖的楚虞連指尖都在顫抖。
隻是,他再仔細看去,楚虞的指心竟然嵌著紅花草。
他的心口緊鎖,連呼吸都停頓下來,對著楚虞開口:“楚虞,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