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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後退兩步,喉間湧上腥甜。

楚虞倚在他懷裏抽泣,左半邊臉潰爛的傷口,分明是她自己用指甲劃破皮膚,再抹上我咳出的毒血。

“取三碗心頭血給阿虞解毒。”

謝棠卿把刀遞過來,話語又陰又冷。

“你既傷她,就該贖罪。別要我親自動手。”

我想要辯解:我沒有。

可話還沒到嘴邊,謝棠卿就暴怒開口:“住嘴!”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般天生帶毒?阿虞如今有孕在身,怎會拿孩子冒險?”

我望著他眼底猩紅的血絲,忽然想起上個月試藥時差點毒瞎雙眼。

那時他整夜抱著我說:阿茵不怕。

我麻木地歎了口氣,刀子刺入心口的瞬間,毒血順著心口流淌。

我不哭不鬧,靜靜地仍有毒血流淌。

隻要我想,催動蠱毒,方圓十裏的毒蟲都會將這兩人啃成白骨。

可當我回想起謝棠卿在我毒發時割血喂藥,淚水又不自覺滑落。

“最後一次。”

我咬破舌尖壓下毒氣,“就當還你十年收留之恩。”

鮮血順著心口滑落,嘀嗒嘀嗒落下,整整三碗心頭血,一滴不少。

謝棠卿擔憂地喂進楚虞嘴裏,生怕她有閃失。

楚虞借著喝藥湊近我耳畔,嘴角勾起笑來:“姐姐可知,每次你毒發痛暈後,郎君都是這樣取你心頭血喂我?”

玉碗當啷墜地,我踉蹌著癱坐在地上。

那些年昏迷後隱約聽見的呼吸聲,那些清晨枕畔未幹的血跡,此刻都成了一把把刀子刺向心頭。

謝棠卿正專注地為楚虞擦去唇邊血跡,袖口滑落一串相思手釧。

那是我去年七夕熬了三個通宵,用浸過心頭血的相思子串成的。

他沒有要撿起的意思,我訥訥地爬過去扯斷相思手串。

手串啪嗒落在血泊中,濺起血滴。

“謝神醫,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他卻漠不關心開口:“我的恩情,你還不完的。”

“況且,錯了就是錯了,何必狡辯。”

我釋然點頭。

“是了,你的恩情我還不完。”

“可你的虧欠呢?我們的孩子已經化成了一攤血水。”

“不知道,現在夠了嗎?”

謝棠卿的瞳孔渙散,他連連後退幾步,指尖蒼白到發顫:“你說什麼......我們的孩子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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