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衛東君的臉像被雷劈過一樣,一寸寸裂開。
可真奇怪啊,每個字她都聽過,每個字也都認識,可連起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衛東君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聽了,“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能不能再說......”
“幫我窺夢。”
衛東君又是一臉錯愕。
既然沒聽錯,那現在就隻剩下一個可能——這人腦子錯亂了。
窺夢?
什麼是窺夢?
從字麵上看,如果她沒理解錯的話,就是偷看別人的夢。
夢能偷看嗎?
怎麼個偷看法?
可別逗了,她要有這個本事,早跑到皇帝的夢裏,看看他老人家對祖父、對衛家到底是個什麼打算,還需在這個鬼地方浪費時間。
“寧方生,你看......我像是有那種神通的人嗎?”
“衛執命頭七那天,你跟著他,誤打誤撞進了枉死城;而你在枉死城裏看到的,卻是你小叔自盡那日的情形。”
寧方生聲音平靜,“衛東君,你不覺得奇怪嗎?”
衛東君眼皮一陣亂跳。
對啊。
按理說,她看到的應該是小叔再次回到枉死城的情形。
“你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衛東君心和眼皮一起亂跳。
男人懶懶地坐在燈影下,薄唇緊抿,漆黑的眼珠透出一點寒光。
這副樣子像什麼?
對。
像一隻老奸巨猾的狐狸,等待著獵物的上鉤。
這一刻,衛東君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處處占了下風。
因為,她就是那個獵物。
好吧。
“我想知道。”
“那日夜裏,你看到我的時候,我正躺在榻上做夢,夢裏是你小叔頭一回進枉死城的情形。”
“你撒謊,你和我小叔根本不認識,怎麼能做夢夢到他?”
“因為我偶爾也能進到枉死城。”
“你為什麼能進?”
“因為詭醫看的是因果病。”
“看因果病就能進枉死城?”
“不是看因果病能,而是詭醫能。”
寧方生挑了一下眉:“我進去那天,正好看到衛執命被鎖進去。”
衛東君鼻子裏冷哼一聲,才不信呢。
寧方生見她不信,繼續道:“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衛執命背刺親爹自盡的事情,四九城裏人盡皆知,我就總想著,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然後呢?”
“然後,你碰到我,不知為何,就進到了我的夢裏。”
衛東君咬著後槽牙,“我可真神呢我。”
“衛東君。”
寧方生緩緩飲了一口茶,“你在枉死城裏看到的一切,其實都是我夢裏發生的事情。”
“你夢裏和人打架,那我是不是還得給你遞把刀?替你叫聲好?”
衛東君眼睛睜得通紅,“寧方生,我們能說些陽間的話嗎?”
“你之所以被彈出去,是因為你在我的夢裏說了話,使得我突然驚醒。”
“又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
忽的,衛東君眼珠子直了。
沒錯。
她說話了。
她好像說了一句......
“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好像說了一句——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話音剛落,低沉的雷鳴閃過昏暗蒼穹,一陣勁風刮過,樹上的燈晃得七零八落。
燈影下。
衛東君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她目光死死地盯著麵前的男人,冷汗一顆一顆冒出來。
我莫非是在做夢吧。
衛東君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疼!
不是做夢的話,那我一定是靈魂出竅了。
衛東君伸手去摸胸前的鎮魂木。
在呢。
所以,我是真的進到他夢裏?窺視了他的夢?
衛東君呆呆地看著麵前的男人,臉上都是驚恐。
男人身子往前傾過一點,“不問問我,讓你窺夢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衛東君像受了蠱惑似的。
“斬塵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