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借此和他告個別。
也想看看徐夢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
我答應下來。
當天一早,在開往南山的大巴車上,徐夢借口暈車坐到最前一排座位,又招呼方洋幫他放行李。
行李安頓好後,她又讓方洋擰瓶蓋。
方洋不安地回頭看我,她卻嬌滴滴地說:
“嫂子不會介意對不對,隻是借方哥用一下,畢竟他是負責人嘛。”
就這樣,她留方洋坐到了身邊。
好容易挨到下車,她又自顧自地安排方洋拽著他爬山。
“我可是第一次爬山,方哥組織的活動,不能讓員工受傷吧?”
一句話就把方洋想說的全堵了回去。
原來和她在一起時,方洋也不像我想象中一樣快活。
可漸漸地,他越爬越起勁,徐夢也跟在一旁恭維,讓他飄飄然起來。
這就是她的手段。
一旦你不按她想的做,她有無數種方法讓你認錯。
直到你認可她,配合她,她又會給足情緒價值,讓你同意她才是對的,進而欲罷不能。
我拄著登山杖跟在後頭。
想起剛入職第一次爬山時,還是小職員的方洋伸過手,友善地衝我笑著。
“沒爬過山吧,可累了,我扶你吧。”
渴了他給我遞水,爬不動了他陪我休息,我從未見過這樣細心的男人。
後來我才知道,對別人好是他的習慣,我並沒什麼特別。
思緒紛亂間,我沒看清腳下凸起的樹幹,被狠狠絆了一跤。
膝蓋撞在岩石上,迅速變得腫脹。
“糟了,快找紅花油塗一塗,幹脆我帶你去醫院,小陳領大家繼續爬山!”
方洋丟下徐夢朝我跑來,小心檢查我的傷勢。
遠處徐夢眼神陰陰的,走近後,她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
“方哥,你光顧著嫂子,就不管我們這些兵啦?”
方洋聞言,扶著我的手慢慢鬆開。
畢竟他是組織者,後麵還有一連串的活動需要他張羅。
見他如此,我心底一沉。
他還是那個方洋,隻顧討好別人的方洋。
我強撐著站起來往山下走,方洋幾次拉我都被我甩開。
“你覺得別人重要,就跟他們過日子好了!”
連日積壓的鬱氣瞬間爆發,我忍不住衝他大喊。
一向在意別人看法的他惱羞成怒,把替徐夢背著的包扔還給她,也向我吼道:
“我辛辛苦苦忙事業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跟兒子?”
“你能辭職當全職太太,不用陪吃陪喝拉關係,我能嗎?”
“好,你要我回家我就回家,但以後掙不來錢,咱全家一起喝西北風去!”
他不管我腿腳的疼痛,賭氣拉著我飛快往山下走。
空氣靜默著,充滿死寂。
“怎麼是去媽那兒,不回咱家嗎?”
可想而知,這些天他夜不歸宿,竟是一次都沒回去過。
“兒子生病了,我一個人照顧不過來。”
他忍不住撇了撇嘴。
“一個四歲的男孩到底有多難管?”
“算算好些天沒見,他病也該好了,一會兒我給他買一個火箭樂高模型,他念叨好幾個月了。”
“好容易有空,幹脆帶他去遊樂園。也許你說得對,陪兒子還是比陪同事重要,這次生病我沒陪他,他會不會生我氣啊。”
近鄉情怯,越靠近家門,方洋越是緊張地手都不知該放在哪。
門打開後,他提著禮物想送給兒子。
但兒子並沒如他預想一樣飛撲過來,更談不上抱怨。
他隻是流著口水,癡癡地叫著:“拔?把?嘎嘎嘎——”
“晨晨這是?”
“燒壞腦子了,就在你偷溜出門,幫徐夢搬家那天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