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答紀以驍的問題,隻是看向她身旁扶著肚子的徐薇。
她嘴角嫣紅,明顯是被人狠狠滋潤。
我的沉默讓紀以驍手足無措。
他急忙上前想要解釋,卻被我側身躲開他想抓住我的手。
“老婆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就是碰巧遇到了…”
“不用說了。”
我冷漠的打斷他。
“我不想聽。”
紀以驍的手僵住,一時間愣在原地,進退兩難。
沒等他再說什麼,徐薇向前一步,眼含淚水。
“姐姐,紀總隻是好心來陪我產檢,我們之間沒什麼的…啊!”
她發出一聲痛呼,像是被人推了一樣連連後退,不可置信看向我。
“姐姐,我隻是想和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推我?”
她捂著肚子,整個人都像是處在弱勢的一方,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紀總,哥哥…我肚子疼,嗚嗚嗚…”
聽到徐薇痛苦的呻吟,紀以驍下意識就去攙扶她,滿眼的擔憂。
“薇薇,你怎麼樣?我現在就帶你去找醫生!”
徐薇卻攔住他,搖搖頭。
“不…不要,姐姐肯定是誤會了,生我的氣,你快去勸勸她…”
聞言,紀以驍也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一樣,抱著徐薇的手不上不下的,神色複雜的看著我。
“我沒推她。”
我冷漠的看著這一出戲,眼神讓紀以驍不自覺的閃躲。
“薇薇懷了孩子,我…”
話音未盡,卻像是重錘一樣錘在了我心上。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不相信我。
他不信徐薇作為母親,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
婦產科的門就在紀以驍身後,我沒有攔他。
“所以,你要因為她回頭對嗎?”
紀以驍踟躕了,但徐薇蒼白的臉色讓他下了決心。
“老婆,你信我,我最愛的永遠是你。”
“你等我,我把她送到醫生那裏就回來!”
“我一定和你解釋清楚!”
我不想要他的解釋,還沒等我說話,十八歲的少年已經哭出了聲。
紀以驍很少哭,這是我第二次看見他的眼淚。
他蹲在沒有光的角落裏,嘴裏一直斷斷續續的在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阿鈺…”
他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呢?
十八歲的紀以驍,從來都沒有對不起過我。
他會因為我許願和他永遠在一起,第一次流下眼淚。
可二十八歲的紀以驍,再也不會因為我流淚了。
我垂下眼,回了一個“好。”
紀以驍得到回複,迫不及待等橫抱起徐薇,一股腦的衝進了身後的婦產科。
我在原地等了很久,久到雙腿酸痛。
紀以驍沒有出來。
一門之隔,猶如天塹。
我沉默的上了車,回到了高中附近的公園。
公園的一處長椅下麵,有我喝十八歲到紀以驍畢業時埋下的時光膠囊。
鐵盒已經生鏽泛黃,曾經在這長椅上坐過的人也換了一批又一批。
我拆開十八歲的紀以驍寫下的信。
【二十八歲的紀以驍,你現在應該已經和阿鈺結婚了吧?真羨慕你。】
【你有沒有帶阿鈺去冰島看極光?去聖莫裏茲滑雪?】
【二十八歲的我們,一定生活的很幸福吧?】
【二十八歲的我,要讓阿鈺一直幸福啊…】
看到最後,少年已經泣不成聲。
二十八歲的他,已經和我結婚。
帶我去過冰島追極光,去過聖莫裏茲滑雪。
但他沒有給我幸福。
許諾給十八歲紀以驍的三次機會,已經全部耗盡。
我看向他還青澀的臉龐,像是穿過了時光。
我們都知道,我們不會有以後了。
“阿鈺,不要忘記我。”
“阿鈺,不要原諒他。”
十八歲的紀以驍,哭著和我別離。
而我笑著,迎接我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