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擊結束後,我被扔回了病房。
我的腦子像是被剝皮的活魚,被鈍刀反複刮削,每一根神經都暴露在空氣裏,疼得窒息。
我想喊,可嗓子眼裏擠出的隻有破碎的氣音。
“救......救命......”
沒人回應。
房門是鐵的,門外是2小時輪班的護工。
我被關在這裏,就像牲畜被圈養。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門打開,一個護士推著小推車走進來,麵無表情地按住我的下巴,把幾顆藥塞進我嘴裏。
“吃下去。”
我死死地抿著嘴唇,牙關緊閉。
啪!
她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拇指掐住我的下頜,硬生生撬開我的嘴,把藥灌了進去。
喉嚨被堵住,我想吐,可她捏住我的鼻子,逼著我咽下去。
“吞了。”
“乖一點,不然下次就是加倍電擊。”
我渾身發抖,滿臉淚水,絕望地閉上眼睛。
短短幾天,我已經學會了順從。
再掙紮,換來的隻是更殘忍的折磨。
她滿意地拍了拍我的臉:“這就對了。”
她走了,門再次被鎖上。
我躺在床上,淚水滑落進發絲裏。
身子像被石頭壓住,越來越沉重。
那些藥,並不是鎮靜劑,而是讓人變得遲鈍的精神藥物。時間被藥物攪碎,每一天都像泡在水裏的紙,軟塌塌地糊在一起,讓人分不清過去和現在。
但我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如果再不逃,我會被電擊、被灌藥,最終變成他們口中的“瘋子”。
我必須跑。
夜晚,病房走廊的燈閃爍著慘白的光,遠處偶爾傳來病人的囈語和低聲哭泣。
我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裏還殘留著一絲力氣——這可能是我最後的機會。
我屏住呼吸,摸到病房門口,透過門縫觀察外麵的情況。
兩個護工坐在值班室裏,一個在玩手機,一個趴在桌上打盹。
就是現在!
我迅速脫下病號服,連撕帶咬把床單扯成布條,綁住窗戶的鐵欄杆,用盡全力往外扯。
窗戶的螺絲發出細微的鬆動聲。
心臟怦怦直跳,我抑製住呼吸,繼續拽動——
“哢噠!”
欄杆終於鬆了!
我不敢耽擱,雙手撐住窗沿,翻身爬了出去,腳尖點在外牆的坑窪處,一點一點往下滑。
寒風撲麵而來,汗水順著脖子滑下去,整個人都繃成了一根弦。
五米......四米......三米......
腳下的地麵越來越近,雙腿一軟,我狠狠地摔了下去,膝蓋磕在地上,鑽心的痛。
可來不及管這些了!
我咬著牙爬起來,朝著圍牆的方向衝去。
到了牆邊,我拚命往上爬。
幾乎要成功了!
我隻要再蹬一下,就能翻出去。
“嗶......!!!”
刺耳的警報聲驟然炸裂!
探照燈猛地調轉,刺目的白光直直打在我身上!
“有病人逃跑!快!抓住她!”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我拚盡最後的力氣往上爬,可一隻手已經死死拽住了我的腳踝。
“不!!”
我尖叫著掙紮,可幾隻手一擁而上,把我狠狠拽了下來!
砰!!
後背撞在地上,空氣被擠出肺部,眼前一陣眩暈。
幾個護工按住我的肩膀和腿,死死把我摁在冰冷的地麵上。
“抓住她了!”
“媽的,這瘋子居然敢跑!”
有人狠狠踹了我一腳,鞋尖結結實實踢在我的肋骨上!
一瞬間,劇烈的疼痛讓我渾身痙攣,嘴裏湧出腥甜的血。
“讓你跑!讓你跑!!”
拳頭、腳、棍棒......
他們毫不留情地砸在我身上,骨頭仿佛被敲碎。
我蜷縮成一團,像一隻被活活剝皮的野獸,身體被碾碎,痛得幾乎窒息。
“還想跑嗎?!”
有人扯住我的頭發,硬生生把我的臉從地上拽起來,扭向值班醫生:“怎麼處理?”
醫生冷漠地掃了我一眼,淡淡開口:“加劑量。”
“還要加電擊。”
我瞳孔猛縮,身體劇烈顫抖:“不,不,求你們......”
可沒人聽我說話。
他們拖著我,像拖一隻死狗一樣,把我往病房裏扔。
門“砰”地關上,世界再次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