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否則,我現在就停了你媽所有的醫療費!”
他甚至不知道,那救命的錢,早就被他懷裏的毒蛇給斷了!
我看著他,看著他那張曾經讓我無比迷戀,如今卻隻剩冷漠和殘忍的臉。
心,徹底死了。
痛到極致,反而麻木了。
我甚至感覺不到眼淚。
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哽咽到幾乎失聲。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用盡殘存的力氣,清晰地說道。
“路亭宴,我們退婚吧,以前定下的婚約不作數了,你自由了!”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
路亭宴抱著溫婉晴的手臂,明顯僵了一下。
他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說。
畢竟,曾經的我,那麼卑微地愛著他,那麼渴望和他擁有一個家。
那個我們一起挑選家具,一起布置好的。
原本屬於我們的“新房”,仿佛還在昨天。
他愣住了,眼神複雜地看著我。
或許是驚愕,或許是不解,或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不等他反應,他懷裏的溫婉晴立刻柔柔弱弱地開口了。
“亭宴哥......”
她怯怯地抬起淚眼,看向我,聲音無辜又委屈。
“姐姐肯定是生我的氣了,都怪我不好......”
“我給姐姐道歉......”
“姐姐,你不要誤會亭宴哥,他心裏是有你的。”
她的表演,爐火純青。
那副善良無辜的嘴臉,卻讓我隻覺得惡心!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我冷冷地看著她,看著他們。
這兩個人,一個虛偽,一個狠心。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不想再看他們一眼。
強忍著渾身的劇痛,我扶著冰冷的牆壁,一點一點,艱難地爬了起來。
每動一下,骨頭都像是要裂開。
血還在流,視線一陣陣發黑。
我咬著牙,拖著殘破的身體,一步一步,蹣跚著走向醫院大門。
然而,就在我快要走到門口時。
身後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刺眼的光線下,我看到路亭宴小心翼翼地將溫婉晴抱進了副駕駛。
那輛車,我認得。
是路爺爺最珍藏的那輛全球限量版豪車!
他甚至舍不得讓溫婉晴自己走一步路!
車門關上。
黑色的豪車絕塵而去,沒有絲毫停留。
卷起的灰塵,撲了我一臉。
他就這樣,抱著那個害死我母親的凶手。
開著象征身份的豪車。
把我一個人,像丟垃圾一樣,丟在了這冰冷的醫院門口。
渾身是傷,狼狽不堪,像個沒人要的乞丐。
媽媽雖然得了癌症,本就時日無多。
但溫婉晴斷了醫藥費,無疑是加速了她的死亡!
這個仇,我必須報。
我抹掉臉上的血汙和淚水,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我掙紮著站起來,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去市中心醫院,太平間。”
將媽媽的遺體從醫院接出,找了最好的殯儀館暫時安置妥當。
我需要時間,需要冷靜的計劃。
就在我走出殯儀館,手機忽然響了。
屏幕上跳動著一個我恨之入骨的名字——溫婉晴。
電話那頭,傳來她得意又嬌媚的聲音,像勝利者的炫耀。
“林笑笑,你都看到了吧?”
“亭宴哥心裏最重要的人,是我。”
“至於你......”
她輕笑一聲,語氣充滿了輕蔑和侮辱。
“不過是他曾經玩弄過的一條狗罷了!”
“哦,對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聲音越發甜膩。
“這個周末,我和亭宴哥舉行婚禮,你可一定要來啊!”
“親眼看看,我是怎麼取代你,成為路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