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次日,周知川到外地開會,臨走前對手下千叮萬囑,一定要照顧好我。
他離開後,我向主治醫生苦苦哀求,請他給我上鎮痛泵。
江醫生滿臉為難:“主任特意交代過,不能用......我也沒辦法,請你諒解。”
我已經疼得神誌模糊,虛弱地站到窗邊,叫嚷道:“再不讓我用,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在場的幾個醫生都慌了神,衝上來死死拉住我。
“江醫生,她在發燒。”
41度。
江醫生不得已,給我上了鎮痛泵。
終於可以暫別痛苦,我安心地睡了過去。
睡得迷糊中,感覺有人向靠近。
佟冰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了我很久,見我睜開眼,嘴角勾起一抹譏笑。
“真矯情。你拿什麼跟我鬥?我比你年輕,比你漂亮。”
“我輕輕一句話,周知川就把你送給我練手。他根本不在乎你。”
我對她笑了笑,轉身繼續睡去。
周知川在乎誰,我已經無所謂,我隻想自己快些康複起來。
不知又睡了多久,一個暴躁的聲音將我吵醒:“江醫生在哪?叫他來!”
我嚇得坐起,看到周知川站在我麵前,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看到我驚慌的樣子,他臉色緩和下來,坐到床邊輕聲安撫。
“對不起,嚇到你了。聽說你病情反複,我立即推掉了會議趕回來。”
我木然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動怒。
江醫生大步跑來:“主任,你找我?”
周知川板著臉,指著我的床頭:“誰讓你給她上鎮痛泵?”
江醫生麵色尷尬,看看我,又看看周知川。
我平靜地開口:“是我逼他的,如果他不給,我就跳樓,反正橫豎都是疼。”
周知川眼中閃過一抹愧疚。
江醫生解釋道:“周太太發燒到41度,情緒極度不穩定,我才......”
周知川揮揮手,示意他離開,目光落回我臉上:“違反醫囑很好玩嗎?你是不是打算連手術都自己做?”
“你知道我最怕疼......”
“那是為你了好!用多了麻醉藥會影響你懷孕生孩子。”
他冰冷地看著我,仿佛我隻是一台機器。
我委屈得淚都快出來了:“我不生還不行嗎?”
好一會,周知川的臉色才柔和下來:“傻瓜,我們之前說好的,等你身體恢複就備孕。我們的基因那麼好,怎麼能不生個孩子呢?”
我盯著他:“這次手術失誤了,對嗎?”
“你想多了,手術很成功,是你體質太差了,出院後給你補補。”
“可是那天在手術台上,我明明聽到你們在搶救......”
“你聽到了?”他頓了頓:“有些病人在麻醉中會產生幻覺,你要相信我。”
可我知道,那不是幻覺。那是痛入骨髓、靈魂出竅的真實感知。
周知川的眼裏,分明帶著一抹慌亂和不安。
手機不斷震動,他看了一眼,按到靜音。
“你忙去吧,藥也快滴完了,我能照顧自己。”
他猶豫了一下,離開了病房。
沒多久,我叫護士拔了輸液管,慢慢走出了去。
晚上的醫院很安靜,想到江醫生說過,兩天後可以出院,我心情大好。
路邊停著的一輛車看著眼熟,瞥了一眼車牌,是周知川的車。
走到車旁邊,感覺車在搖晃,我心裏一抽。
不可描述的聲音從車裏傳來。
“要我還是要她,你必須作出選擇。”佟冰嬌喘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