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廷瞳孔滯縮,臉色微白。
宋玉茹方才自導自演的一幕,吸引了不少賓客過來。
很快顧硯廷便蹙眉:
“改嫁?什麼改嫁?”
“硯廷!”然而他話沒說完,就被宋玉茹哭著打斷,“都是我不好,我當初就該隨你兄長,一死了之。不然婉娘也不會這麼生氣,你們還是夫妻,她便改嫁旁人了。”
眾賓客竊竊私語,鄙夷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原來她便是顧將軍的正頭娘子?顧將軍保家衛國三年,她倒好,一心想著改嫁?”
“吃著碗裏看鍋裏的賤貨,我要是顧將軍,今日當場就該休了她!”
指責如淬了毒的寒針,密不透風將我紮成篩子。
顧硯廷眉頭皺得更緊,上前來抓我:
“婉娘,你鬧夠了沒有?我知道你氣我惱我,可你怎麼能說出改嫁這樣的話?”
“你還要不要自己的名聲了?你現在同我回去......”
我冷哼一聲打斷他:
“名聲?你們叔嫂二人,罔顧人倫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名聲......”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我臉頰高高腫起,不可置信地盯著顧硯廷。
成婚當晚說此生定不負我的人,此刻當著眾人的麵,打了我一巴掌。
顧硯廷眸光微動,揚起的手指輕顫,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放了下來。
“來人,帶夫人回將軍府,禁足三日。沒有我的準許,誰也不許放她出來。”
很快幾個穿著盔甲的侍衛按住我,要將我帶走。
“放開我!”我下意識掙紮,“我早就不是你夫人了!而今我是容王府的世子妃,你敢動我是想以下犯上麼?”
我話剛說完,哄堂大笑。
“誰不知道,容世子妃低調慣了,從不出來拋頭露麵,容世子更是日日寒窗苦讀,隻為給世子妃掙了個誥命。”
“她一個鄉野村婦,攀上顧將軍已經算她三生有幸,還敢再攀附容世子?”
宋玉茹也裝出善解人意的樣子,勸我:
“婉娘,我知曉你心裏有氣,但你也不能拿改嫁容世子開玩笑啊?這可是要掉腦袋誅九族的!”
“我死沒關係,左右我也是一條賤命,但硯廷才剛建功立業......”
字字句句都在拱火。
顧硯廷失望地看著我,下令:“帶走!”
我今日來花朝宴隻帶了兩個丫鬟,但丫鬟們都被我打發去安撫一雙兒女。
是以眼下我身邊再無親信,我掙紮不得。
在眾人的嘲諷中,被押著帶走扔進了將軍府的柴房。
我被餓了整整三天,頭暈眼花,提不上力氣。
每一個進來的下人,都居高臨下地嘲諷我:
“賤命一條,能當將軍夫人不知道珍惜?”
然後將滾燙的熱湯潑在我身上,扔下被燙得渾身都是水泡的我,趾高氣昂地離去。
夜涼如水,滾燙的熱湯早已冷卻後,冰冷的纏在我被燙傷的肌膚上,饑寒交迫,我痛到不能自已。
隻能無力地蜷縮在地上,期待一睜眼,容璟能來救我。
可是再次睜開眼,看見的卻是宋玉茹。
我被人五花大綁,按跪在地上,宋玉茹身後跟了幾個麵容陰沉的婆子,來者不善。
見我醒來,宋玉茹冷笑一聲,抬起手:
“喲,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