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魂被一股無名的力量牽引著跟隨程梅離開。
看著他回到我和他的家裏。
如今這裏已經被安宇鳩占鵲巢。
程梅親自喂他吃藥,又親自帶他上床哄他入眠。
安宇抓著她手撒嬌:“你找到阿峰哥了嗎?”
程梅冷哼:“沒找到,家裏隻有一個野種,他和野女人跑了。”
安宇眼中閃過一絲譏諷:“阿峰哥怎麼是這種人,姐姐,你要和他離婚嗎?”
令人意外的是,程梅搖頭。
“他到底是在怪我三年前對他,以及他家人做的那些事,隻要他回來,我可以既往不咎。”
可是,程梅,我已經死了。
不會再回來了。
安宇眼中閃過不甘,假惺惺道。
“都怪我,如果我沒有生病就好了,你就讓我去見阿峰哥吧,或許我親自道了歉,他才不會生氣。”
安宇冠冕堂皇的話簡直讓我作嘔。
如果不是他,我和我的家人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程梅冷哼。
“他沒資格怪任何人,如果不是他害你發病心虛逃跑,我又怎麼可能對他的家人下手?”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剛說完,留在老家的保鏢打來電話。
聲音發顫:“程總,我們剛剛在房間裏找到一張死亡證明,上麵的名字是先生的......”
程梅眼神震顫。
連夜趕回老家,連安宇跟著出門時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衣服都沒注意到。
抵達老家時,天光微亮。
爸爸鼻青臉腫拄著拐杖,女兒膽怯牽著他的手。
助理將證明遞給車峰,她聲音發顫:“這也是羅峰假造的?”
安宇依偎在他身旁,泫然欲泣。
“叔叔,您沒必要為了阿峰哥做到這種地步,姐姐已經說了,她原諒阿峰哥出軌生下這個私生子,您就讓他出來吧。”
“實在不行,我跪下給阿峰哥道歉,都是我的錯。”
他身子一軟,程梅立即心疼抱住他。
“你沒錯,錯的是羅峰,我真是看錯他了,沒想到他心機這麼深。”
我臉色蒼白,立即擋住程梅。
然而她徑直穿過我的身體,一腳將爸爸踹翻。
撕碎證明塞進爸爸的嘴中,強迫他咽下去。
“這就是羅峰的新手段?他以為我會相信,嗬嗬!”
女兒哭著去推程梅,卻被程梅反手一巴掌扇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爸爸見此慘叫:“程梅,我女兒真的已經死了,他就葬在後山,不信你親眼去看!”
我死後,爸爸徒手挖了三天三夜把我埋在了媽媽旁邊。
短短幾個月,他送走了媽媽,又送走了親生女兒。
明明才五十歲,卻已經頭發花白,狀若耄耋。
每天都帶著女兒來掃墓,將我和媽媽的墳打掃得幹幹淨淨。
再擺滿食物和鮮花。
所有人來到後山。
程梅死死注視墓碑上我的名字,不可置信。
安宇故作驚訝。
“叔叔,您怎麼可以這麼詛咒您的兒子呢?我明明前段時間還在街上看見了阿峰。”
“哎,阿峰也真是,再怎麼樣也不能假死咒自己呀?”
我恨不得將安宇啖肉飲血。
“你根本沒有被霸淩,卻假裝得病害死我的媽媽,現在我都死了,你還不肯放過我的女兒和爸爸!”
安宇說完,程梅眼中的愧疚果然消失。
直接命人挖墳。
“你口口聲聲說羅峰就在這裏麵,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他。”
“羅峰,你是我的丈夫,生是我的人,死了也是屬於我的魂,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離開我!”
爸爸爬過來抱住保鏢的腿。
“程梅,你就放過阿峰吧!他什麼錯都沒有,為什麼還要這樣對他,挖了他的墳,他泉下也不會安寧的!”
程梅眼神冰冷,掃過爸爸空蕩蕩的褲管。
“閉嘴!如果羅峰真的死了也是被你咒死的,說起來,當初你根本不同意羅峰娶我,肯定是你攛掇他背叛我!”
“把他另外一條腿打斷!我就不信都這樣了,羅峰還不出來!”
“不要!”
我尖叫著擋在爸爸麵前。
鐵鍬卻貫穿我的靈魂,一下接一下重重砸在爸爸的腿上。
仿佛也將我砸碎般。
爸爸接連慘叫,氣若遊絲。
女兒對著保鏢又錘又打:“不要打爺爺!壞人!壞人!!”
程梅冷冷瞥著女兒,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抓起來。
“嘖嘖,這張臉跟羅峰可真像,我給他那麼優渥的生活,他不好好感謝我,竟然還背叛我生下別的孽種!”
程梅眉眼冰冷,手勁加重。
女兒的臉迅速變紅。
我的心被撕成兩半,鮮血仿佛順著眼淚流出。
我用盡渾身力氣去掰開她的手:“鬆手,快鬆手啊!程梅,這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在地上奄奄一息,渾身是血的爸爸也用力爬向程梅。
一邊吐血,一邊嘶喊。
“程梅,不要,放過笑笑,他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殺了她會遭天譴的......”
剛爬到程梅腳邊的爸爸被程梅狠狠踹了腳,雙眼一閉,陷進泥土中。
女兒嬌小的四肢在半空中瘋狂揮舞,逐漸不再動彈。
程梅將她狠狠砸在地上,嫌棄似的擦了擦手。
我趴在女兒身上不斷哭喊,祈求她不要死!
我跪在地上求保鏢,程梅,安宇。
求所有人高抬貴手救救我的女兒!
沒有一個人聽見我絕望的哭聲。
我隻能眼睜睜女兒嬌小的臉頰由白變青。
小小的四肢變得冰冷,不再呼吸。
那一瞬間,我的心徹底碎了。
程梅立即遮住安宇的眼睛:“你別看,看了晚上又要做噩夢。”
剛說完,助理匆匆跑來,聲音裏藏不住的惶恐。
“程總,查到了!三年前小姐沒有去世,他帶著小姐回到老家後車禍去世,這個女孩就是您的親生女兒......”
與此同時,剛剛挖開我墳墓,費力撬開我棺材的保鏢接連後退,驚恐道。
“陳,程總,裏麵真的有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