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打開,一張光盤靜靜地躺著。
李隊臉色一沉。
“這個光盤的來曆有點詭異,你不介意我播放出來吧?”
媽媽冷淡地瞥了一眼沒有表示。
李隊知道媽媽不關心,他立刻將光盤放在了電腦裏。
短暫的黑屏之後,電腦裏傳來一陣嬌媚的呻吟。
下一刻我出現在屏幕裏,臉色潮紅,手掌在身上摸來摸去,不時撕扯衣服。
漂浮的我低下頭,不敢再看自己被下藥後羞恥的姿態。
想起那無助的一刻,現在還是會忍不住發抖。
媽媽臉都黑了,勃然大怒。
一把把電腦合上了。
“黎聲這個賤貨,你以為她出事了,其實她不知道在哪裏搔首弄姿,自甘墮落,還要拍視頻來挑釁我,我當初就該把她掐死。”
媽媽還不解氣,狠狠地一腳踩在盒子上,鮮紅的心形暗淡了許多。
李隊有點頭疼,但還是耐著性子提醒。
“聲聲並不是這樣的壞孩子,她功課那麼認真,還一直勤工儉學,是不是被壞人要挾了,才會拍下這種視頻。”
媽媽今天聽到我的名字,比她十年聽到的都多,除了厭煩,什麼情緒都沒有。
“李隊,你被這死丫頭下降頭了是吧,擺明了就是她自甘墮落,如果不是自願,這種事誰能逼她?”
說話間,媽媽的電話響起。
看著陌生的座機號,她不耐地接起電話。
對麵是我的呢喃。
“媽媽,媽媽…”
仿佛夢話一般。
然後很快掛斷。
我捂著眼,害怕地逃避媽媽的眼神,她一定又覺得我在耍大家玩吧。
這是我被禁錮兩天之後,滴水不進下意識的呢喃。
沒想到被偷偷錄進去了。
媽媽乍一聽汗毛豎起,等反應過來之後又大怒,怒氣衝衝地撥打了幾個電話。
可是我的手機早就已經摔成四分五裂,更沒有人會去接。
她再也忍耐不住怒火,對著留言箱聲嘶力竭。
“黎聲。搞這種惡作劇很好玩是嗎?就喜歡把所有人耍得團團轉?”
“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女兒,你這種人就算出事了也是死有餘辜,更何況禍害遺千年,你怎麼不去死。你要真死了,我的好日子才是真到了。”
媽媽連罵了好幾條,一直到喉嚨嘶啞,才喘著氣,把我的手機號拉黑。
她重重灌了自己一瓶水,胸口的起伏才平靜下來。
我悲戚地看著媽媽憤怒的樣子,默默垂下頭。
媽媽,別生氣了。
我已經沒辦法再氣你了。
更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
李隊神情卻十分嚴肅,他扶著媽媽的肩膀,沉聲道。
“陳心,你先保持冷靜。現在聲聲失去了聯係,你不要被私人感情蒙蔽了雙眼,她不僅是你的女兒,更是一條性命。”
媽媽麵容沉沉,對李隊一而再站在我那邊感到生氣。
她正想說什麼,熟悉的電話又響起。
再開口,聲音已經變得柔軟。
“寶寶,你去野炊了是嗎?明早才回來?好,媽媽向你保證,明天你一回家就能見到我。”
掛斷電話,她又是那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既然你覺得我在這樁案子上不夠客觀,恐怕我不再適合繼續調查了。你說會給我放假,幹脆提前幾天吧。你認為誰能勝任,就交給誰來處理。畢竟我們觀點衝突,再爭執下去也無益。”
說完,無視了李隊的欲言又止,直接站起來提包。
“李隊,你覺得我的判斷不公正,那是你從來不了解黎聲。她就是一個惡魔,知女莫若母,我比誰都清楚黎聲是怎麼個德性。”
淡淡拋下最後一句話,她幹脆利落地走出警局。
而我的靈魂也被她的磁場吸引著,隻能跟隨她而去。
我對李隊鞠了一躬,就飛到了外麵。
媽媽走出警局,姿態一下子就放鬆下來,她跨進車子,很快就洋溢歡快的音樂。
在等紅綠燈間隙,手指還在方向盤上打著節拍。
看著亮起的街燈,想到什麼甜蜜地笑了。
跟警局裏劍弩拔張的樣子完全不同。
我好久沒有看到她這麼放鬆的樣子了。
既有點高興,又忍不住失落。
我睜大眼睛望著一閃而過的景色,想知道她要去哪。
沒多久,我就知道媽媽為什麼開心了。
車子停在了一棟辦事廳外。
媽媽步調輕快地走進去,取了號,工作人員就認出了她。
“心姐,繼續幫女兒辦過戶手續哪。現在前麵還排了好多人。”
媽媽隨手拿起一張宣傳單,一目十行地讀了起來,心情很好回答:“沒事,這事不急,房子又不會跑了,遲早能辦成的。”
工作人員感歎:“當您的女兒太幸福了,才18歲就成有房一族了。”
媽媽微笑,魚尾紋蕩漾。
“我就在這附近轉轉,等時間差不多了就過來。”
說完,優雅轉身。
她一直到一家手作店門口停下。
我疑惑地跟進去。
媽媽以前從來不會去這些做手工的地方。
她工作很忙,總覺得時間不應該這樣浪費。
但她還是進去了。
我現在明白了,媽媽不是不喜歡浪費時間。
隻是取決於對方是不是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