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後廚的廚娘實在不忍心,喂了我半碗止血湯藥。我才終於在裴玄大婚的前三天醒來。
裴玄看著麵色蒼白虛弱的我,不解的問。
「不就是打了孩子,又不會真要你的命。何必裝著一副可憐的模樣?」
「你跪下向阿桃認錯,若是她原諒你,從前的事就既往不咎。」
我性子孤傲冷漠,跟著裴玄來了王府也是半個主子般的待遇。
可裴玄卻硬生生將我的自尊心碾碎,又反複踐踏。又怎麼會比得上春桃的幾句話。
所以,我早就沒有尊嚴了。
見我真的下跪,春桃驚訝,又故作善良拉起我的手,笑意盈盈。
「姐姐,我怎麼會與那些事計較呢?」
「裴郎前不久親手送了我一隻白玉簪,本想等到大婚時戴,可我瞧著白色不吉利。若是能染成紅色就好了。」
我指尖顫抖,本就失血過多的臉色更加蒼白憔悴。
而侍女捏著銀針就往我手指上紮,一滴不夠,侍女又將我的雙手指紮了個遍。
十指連心,我早已疼得額間冒了一層冷汗。
春桃捏著被我鮮血染紅的白玉簪,輕歎一聲。
「姐姐,你瞧瞧這用血染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春桃將白玉簪遞給我,在靠近我指尖時,她又直勾勾往地上摔去。
「啊,姐姐你又生氣了嗎?」
白玉簪碎得四分五裂,裴玄蹙眉。
「連個東西都拿不好?」
可我的雙手早已經疼得麻木至極,更何況是春桃故意而為之。
春桃望向裴玄,眼裏冒出一層淚水。
「裴郎都怪我不好,是我沒拿穩。」
春桃一哭,裴玄更加心疼。他轉過頭,陰鷙的開了口。
「你這雙手留著沒用,倒不如廢了。」
折斷十指後,我被人扔進偏房。
我輕微一動,手上的幹涸的血跡又冒出鮮血。幸好,我已經疼得麻木。
裴玄推開了門,濃烈的血腥味讓他忍不住捂著口鼻。
他將紙和筆扔在我的腳邊。
「你若能寫出那句詩的下句,我就相信你。」
原來裴玄不是不存疑慮,隻是春桃一哭他就慌了神。
於是將所有的過錯怪罪於我身上。
我苦笑,我的手早已經被你廢了呀。連握住筆的力氣都沒有。
裴玄將最後一絲耐心消磨殆盡,他抓起我的手朝著紙上寫。
我碾碎的骨頭被他大力一握,又不斷的往傷口冒著鮮血。
裴玄看向手心的血,喃喃自語。
「怎麼會?我不過是吩咐下人教訓你一下,誰知你竟真的被廢了雙手。」
被廢掉何止是雙手呢?是握不住筆,也是再也拿不起的銀針。
我上山學醫十五年載,最後竟然因為被廢掉雙手導致再也拿不起針。
我忍著劇痛,用帶血的指尖寫下來詩的下句。可裴玄早已被春桃身邊的侍女叫走。
讓裴玄看見如何?春桃簡單幾句,他便全相信了。所以我點燃火折子,將那張宣紙燒個幹淨。
直到整個偏房起了火,我看見有人影匆匆朝著我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