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隻花妖。
因遭人暗算失了金丹。
昏迷之際,幸得凡間女子救助。
為償還恩情,我承諾替她嫁入顧府十年。
十年間,顧如玉雖女人不斷,卻給了我應有的地位和體麵。
我以為,他至少心裏有我。
直到我親耳聽到他和我的救命恩人交談。
“都說花妖的金丹養顏美容,等過段時日她徹底相信我,我就取來送你。”
“這會不會不太好呀,顧哥哥,畢竟我們已經取過她的金丹一次了。”
顧如玉打斷她。
“她一個妖,為顧府奉獻是她的榮幸,更何況,她住了顧府十年,我們總是得拿點利息走。”
“若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會娶她一隻妖為妻。”
“然然,我連她腹中與我結合的骨肉都下得了手,更何況再取她一顆金丹?”
他們早早做局,騙了我十年。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
我的丹田早已壞死,再也無法凝聚金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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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交談聲很快轉為yin靡調。
明明是陽春三月,我卻覺得渾身冰冷。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們用謊言編織了一張大網,隻為奪去我的金丹。
而我的孩子,也成了他們計劃裏的一環。
報了仇人十年恩,我的十年,似是笑話。
我半蹲在地,淚水止不住下流。
“王妃,你怎麼在這裏?”
小廝驚擾到裏麵二人。
顧如玉的聲音,摻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誰在外麵?”
我僵在原地。
顧如玉見了我,不耐盡顯:“怎麼是你,我不是讓你好好在院子裏待著嗎?”
“剛小產不好好休息,到時候怎麼給王府誕下繼承人?”
小廝趕緊跑路,生怕觸了顧如玉的黴頭。
我憤憤,他怎麼有臉提孩子?
許然脖頸上掛滿了吻痕,她眸光挑釁地看我。
“池姐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呀,連個孩子都保護不好?”
顧如玉挽起她的手:“你來了,就見見這位,她是當年救了你的恩人,你快來好好感謝感謝她。”
我捏緊拳頭。
感謝殺害我孩子的凶手?
那誰來為我的小寶申冤呢?
我咬牙:“阿玉,真的是她救了我嗎?”
兩人同時一愣,有些心虛。
他旋即不滿道:“王妃這是什麼意思?”
“妖族難道沒教導過你們要講仁義嗎,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還是說王府十年,你跟著嬤嬤一點規矩禮儀都沒學會?”
我沒了金丹,妖族的人又怎會認我?
府中嬤嬤凶殘,初來時我差點死在她的針下。
這些,顧如玉通通不知。
許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內裏的吻痕不著痕跡顯露出來。
“顧哥哥,這些都過去了,畢竟阿池替嫁那麼多年,就算阿池怨我,我也能接受。”
我隻覺胃部翻湧,差點吐了出來。
從前,他和別的女人翻雲覆雨,我也從未見過他如此瘋狂。
足可見他對許然的愛已至深。
蓄滿淚水的眼眶濕潤了我的臉龐,我啞聲問:“阿玉,你告訴我,我的孩子是怎麼沒的?”
他才那麼小,連藍天白雲都未曾見過。
“啊!你懷的可是顧哥哥的孩子,怎麼可以懷疑他是凶手?”
許然字字句句都在指控我。
我視而不見,繼續逼問顧如玉:“你說啊!”
他揉了揉眉心:“我當初不是告訴過你胎像不穩嗎?你自個兒不好好養胎還想賴在別人身上,王妃,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那晚,月明星稀,顧如玉難得沒去陪江南新寵,他來找我,遞給我一碗安胎湯藥。
親自督促我喝完,他又被趕來的小婢女叫走了。
幾日後,我大出血。
小小的孩子化作一灘血水,沒了。
如果不是聽到了真相,我恐怕這輩子都會被蒙在穀裏。
忽的,許然身上落下個紅肚兜。
隻一眼我就認出來了——那是我秀給小寶的肚兜!
“這個肚兜為什麼在你這裏?還給我!這是我秀的!”
我發瘋般撲向許然,她大驚失色地躲在顧如玉後麵。
顧如玉推開我,用看瘋子的眼神看我:“我都說了孩子沒了是你自己的問題!別推到別人身上!”
“死了就死了,王府不需要一個半人半妖的繼承人!”
“這個肚兜是我給然然的,她懷孕了,反正你現在用不上,倒不如給有需要的人用。”
周圍一片死寂。
三人心知肚明這個孩子的身份,也清楚這個孩子是怎麼死的。
我驀然想起小寶離開前,身下一片血紅,差點要了我的命。
顧如玉心疼的抱著我安撫道:“沒關係,孩子還會有的。”
我信了,現在想想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