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第五個願望,是買一台海鷗牌相機。
她第一次使用相機還是在兒時,是鄰居家的姐姐教她的。
姐姐是一名戰地記者,時常在外奔波。
那時的相機還隻能拍黑白照片,可她還是從那一張張照片上感受到了前線戰士們的艱苦。
是一種直擊靈魂的感覺,她到現在還記得。
後來那個姐姐再也沒回來過,她也再也沒碰過相機。
葉洮算了一下自己剩下的錢,還差一點才能買相機。
她去打了幾天零工,這才勉勉強強湊夠了錢。
但原先答應留給她的相機,卻被老板賣給了別人。
葉洮想叫老板把定金退給她,老板卻死活不承認,還將她趕出了供銷社。
葉洮沒有辦法,隻好先往家裏走去。
到家門口時,還沒推開家門,就聽見裏麵傳出嬉笑聲。
“季哥,你怎麼把我拍這麼醜,我要生氣了。”
葉洮推開門一看,融晚晚正湊在季群身旁,看著他手中剛洗出來的相片。
兩人的距離很近,融晚晚幾乎快要貼在季群身上。
可葉洮關注的並不是這個。
她的視線移到融晚晚手上,她手裏拿著的,可不就是她之前看中的相機嗎。
葉洮下意識蹙起眉頭。
“這台相機為什麼會在你手裏?”
季群擋在融晚晚身前,搶先一步回答。
“是我買給晚晚的,晚晚說她喜歡。”
葉洮咬著唇,眼裏滿含不甘。
“可我已經付了定金,老板原本也答應要留給我......”
融晚晚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隻是定金不是嗎,嫂子,下次想買東西還是直接付全款吧。”
“說起來,這相機可貴了,頂哥好幾個月生活費呢,你哪來那麼多錢?可不要為了買個東西,害了自己。”
看見融晚晚眼中的得意,葉洮可以確定她就是故意搶走的,畢竟之前融晚晚從來沒關注過相機。
葉洮攥緊拳頭,指尖因太過用力而泛白。
“自己心臟不代表別人和你一樣。”
“相機就當我施舍給你們的,下次再隨意揣測我,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葉洮轉身就走,卻被季群攔住。
“小洮,我想和你聊聊......”
葉洮冷冷地看著他。
“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季群不依不饒地追問著。
“對了,你肚子裏的孩子......”
葉洮打斷了他的話。
“孩子沒保住。”
季群聽完,暗暗鬆了一口氣。
麵上卻立刻浮現出痛惜的神色。
嗓音低沉而溫柔,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
“小洮,別傷心,我們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再有的。”
看到他這副樣子,葉洮隻感覺自己的心沉到了穀底。
她原以為季群是想和自己道歉,卻不料他根本沒有良心。
葉洮攥緊拳頭,直直朝著警局走去。
一走進警局,葉洮直接開門見山。
“我要舉報供銷社的李老板不守信用,扣了我的錢。”
接待她的是個年輕女警員,說話很溫柔。
在了解清楚情況後,第一時間去了供銷社核查。
調查了一下午,發現這不是李老板頭一次幹這樣的事情。
最終李老板不僅被吊銷了營業執照,還在女警員的監督下,將以前貪得小便宜通通補償給鄉親們。
葉洮也付了剩下的錢,拿到了本該屬於她的相機。
看著手中的相機,葉洮感覺十分懷念。
恰巧有結伴的女同誌路過,想拜托葉洮幫忙拍幾張照片。
葉洮答應了,挑選角度幫幾位女同誌拍了幾張照片。
眾人一起去照相館去洗,相片洗好後,就連專業的攝影師都有些震驚。
“你以前學過攝影嗎?”
葉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小時候鄰居家的姐姐教過我一點。”
幾個女同誌接過照片,感激地看著葉洮。
“太感謝你了同誌,你拍得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