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罰沒進掖庭做罪奴的第三年,皇後紀芯嵐中毒了。
宮中太醫束手無策,遍尋天下名醫無果後,顧瑾淮想起了我。
“蘇若若的血百毒不侵,朕這就命人把她帶回來。”
可他不知,我早就死在剛進掖庭之時。
......
“蘇姐姐一直就怪臣妾占了她皇後的位置,會答應放血救臣妾嗎?”
紀芯嵐眼角含淚,氣若遊絲。
顧瑾淮心疼地摟著她,“她那性子,想必這幾年在掖庭也磨得差不多了,何況......”
他眼神變得狠絕,“也由不得她不肯!”
語氣之狠厲,令早已成為魂體的我也不由渾身顫抖。
血液快被放幹的恐懼感再次包圍住我。
進掖庭之前,我給紀芯嵐當了兩年血包。
她半夜心悸,要喝我的血。
她感冒發燒,要喝我的血。
她摔倒破皮,要喝我的血。
她被蚊蟲叮咬,也要喝我的血。
......
那年,她替顧瑾淮擋了一劍,傷了胳膊。
顧瑾淮命人將我綁在床上,幾乎要把我的血放光了。
皆因我是神醫穀後人,在神醫穀數萬種藥草的滋養中長大,血液百毒不侵。
可百毒不侵的血,也隻對解毒有效果罷了。
領命的小太監正要出門,顧瑾淮叫住了他,指著桌上那半碟杏仁酥。
“把這個點心帶上,她愛吃,告訴她,是朕特意帶給她的。”
他總不記得,我對杏仁過敏。
之前,每次他惹我不開心,但又有求於我時,都會拿杏仁酥來哄我。
我曾告訴過他,對杏仁過敏。
可下回,他拿來的依舊還是杏仁酥。
還在東宮時,紀芯嵐的狗衝撞了懷孕五個月的我。
她來向我賠罪,同樣拿來了杏仁酥,我沒有碰,她就跑到顧瑾淮麵前哭。
“姐姐定是惱了我,才會這樣,狗不懂事,我替它去向姐姐下跪賠罪吧。”
顧瑾淮將紀芯嵐摟在懷裏,跑到我這裏大發雷霆,讓人將整碟的杏仁酥強塞進我的嘴裏。
“芯嵐親手做你愛吃的點心,差點燙傷了手,如此有誠意跟你道歉,你還要繼續耍小性子?”
然後他擔心紀芯嵐因過於自責而難受,馬上就帶著她去行宮散心。
而我因大月份滑胎,流血不止,加上過敏,險些沒了性命。
小太監捧著盤子恭敬地出門,紀芯嵐咳了幾聲,嬌嬌弱弱,眼圈泛紅。
“陛下對蘇姐姐真好,還惦記著給她帶愛吃的。”
“把她晾在掖庭三年,總要哄哄她,才能快一點給你放血。”
“半碟吃剩的點心而已,你還吃醋?”
“蘇姐姐家族畢竟對陛下有恩,不像芯嵐,這般無用,什麼都不能為陛下做,還連累陛下為了臣妾去求姐姐......”
紀芯嵐淚眼蒙蒙,小鳥依人。
顧瑾淮冷笑一聲,“什麼恩,用得著她掛在嘴邊這麼多年?我當年答應納了她,已經仁至義盡!”
然後目光轉柔,在紀芯嵐頭發上印了一吻,“你能健康陪在朕身邊,朕就滿足了......”
顧瑾淮和我是自小定下的婚約。
先帝子嗣凋零,隻有兩個兒子。
而顧瑾淮,是他唯一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