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然扶著肚子走到我身邊,一臉得意:“真巧啊姐姐,我這孩子還沒足月,斯年哥就急著安排這些。”
她指間還帶著我母親的遺物。
當初我藏著不給,周斯年硬是用圓圓和嫣嫣來逼我就範,隻要我掙紮一日,他們就一日沒飯吃。
周斯年見我無動於衷似乎格外氣憤:“今天不是讓你去接孩子嗎?跑到這來幹什麼?”
我笑出了眼淚:“孩子早就燒成灰了。”
話音剛落,周斯年就死死掐住我的肩:“我昨天才問過助理,他們兩在實驗室待得好好的,我還托人給他們帶了草莓蛋糕,你又在胡說些什麼?”
做了五年父親,他竟不知孩子對草莓過敏。
我冷笑出聲:“你不信的話大可以去醫院查,在你忙著和別人纏綿悱惻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死了。”
周斯年被我認真的神情怔住,眼神猶疑。
在他即將拿出手機時周夏然驚呼一聲。
軟趴趴的倒在他懷中。
“斯年哥,我肚子突然好痛,是不是沾上了什麼臟東西?”
周斯年立刻緊張起來,要叫家庭醫生。
周夏然急忙攔住他,指向我懷裏的骨灰罐。
“一看到那個罐子我就心慌,姐姐你對我再不滿也不該用這種邪物來害孩子啊!”
周斯年扭頭死死盯住我。
我下意識把骨灰壇護在身後。
“這是圓圓和嫣嫣的骨灰才不是什麼邪物。”
周斯年動作微頓。
見狀周夏然抽噎出聲:“斯年哥,當初姐姐的哥哥害死你妹妹,今天你又要放任她害死我們的孩子嗎?”
頃刻之間。
周斯年狠狠打翻骨灰壇,語氣森然:“隨便找點粉末就想偽造成骨灰,未免太愚蠢了!”
我看著灑落一地的骨灰良久說不出話。
我聽不清外界的聲音,隻是執拗的一點點聚起骨灰。
任由碎片紮進掌心也維持著動作。
周斯年臉色驟變,牢牢圈住我:“為了演戲有必要這麼傷害自己嗎?”
我使勁全力捶打著他:“你放開我!”
可即使碎片劃破他的臉他也死死不鬆手。
天氣驟變,傾盆大雨接踵而至。
好不容易聚起的灰堆被大雨衝刷,片刻不留。
我心底湧出無限悲鳴,哀嚎一聲暈厥過去。
睡夢中我好似又見到了二十歲的周斯年。
那時的他明媚陽光,笑著對我說:“洛洛,我要讓你幸福一輩子。”
可夢終究會醒。
二十七歲的周斯年目光沉沉地看著我,眼圈泛紅。
“你哥欠我們周家的你一輩子都還不清,他死了你還活著,我們不死不休,這輩子你都休想離開我!”
我目光平靜,隻淡淡說了句。
“我可以不離開,但你必須親自去接圓圓和嫣嫣回家。”
周斯年眼中閃過喜悅,麵上卻不顯。
“看在你身體不適的份上我就答應你這一次,下不為例。”
說完他就急匆匆去開車。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把藏了六年的東西放在桌上。
收拾了行李坐上門口的出租車。
周斯年,從此隻有你我,再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