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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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月珍瞪大雙眼，尖叫著揪起蘇雪卿的衣領。

“蘇雪卿你是不是有病，瑤瑤考上大學，而且是清北大學！”

“你這個豬狗不如蛇蠍心腸的賤婦，竟然敢不讓瑤瑤繼續讀大學！”

“我要告你，去找婦聯，說你心腸惡毒不配當媽，你等著！”

蘇雪卿沒想到吳月珍反應這麼大，嚇了一大跳。

眼睛一轉，她幽幽發問：“嫂子，你急什麼？”

“瑤瑤是我的女兒，她的前途你操什麼心。”

“你常說女人讀書沒用，我看瑤瑤跟醜丫一樣，早點去工廠打螺絲掙錢養家也挺好。”

吳月珍再次爆發尖叫，指著蘇雪卿大罵：“醜丫那個賤東西怎麼能和瑤瑤比！”

“一個破鞋爛貨，嫁也嫁不出去，不出去打工掙錢，怎麼報答我養她十幾年？”

說到醜丫嫁人，蘇雪卿禁不住抿緊了唇。

醜丫勉強讀完了小學才十二歲，吳月珍就迫不及待給她找對象了。

但她既不看對方年齡也不看對方品德，隻有一條標準：

高彩禮！

誰出的價高，她就把醜丫給誰。

更讓她心底抽痛的是，上一世自己的女兒瑤瑤就是這樣被她賣走的。

連十六歲都不滿的孩子，被送到一個瘸腿寡漢家做生育機器。

蘇雪卿這次沒有過問，但還是有好事者告訴了婦聯。

婦聯上門時，吳月珍抄起掃帚，把人一掃趕出門，罵她們多管閑事。

然後像個怨婦一樣癱倒在家門前大哭。

“我命不好啊，一輩子老老實實遵守計劃生育隻生一個孩子，偏偏是個賠錢貨！”

“要不是這個賤種占了名額，我早給蘇家生大胖小子傳宗接代了啊，造孽啊......”

“醜丫看我辛苦養她一場，自己說要早點嫁人的，我有什麼錯！你們憑什麼胡說八道！”

街坊們不再多言，隻暗地裏都對她指指點點。

誰不知道她頭婚克死老公，守寡也不安分勾三搭四，還是僥幸懷上醜丫才進了蘇家的門。

年輕的風流債讓她早早失去生育能力，生完醜丫連子宮都摘了，根本就不是她嘴上說的什麼遵守計劃生育才不生兒子。

吳月珍不管別人的風言風語，在醜丫16歲的時候，收下一千塊彩禮錢，要把人送到鄰市一個瘸腿寡漢家。

和上一世的瑤瑤遭遇一模一樣。

蘇雪卿暗中揪心，心想醜丫終究是重蹈覆轍了上一世瑤瑤的命運。

卻不想，鄰居李大媽激動地衝上門來。

“哎呀雪卿，你外甥女醜丫，竟然反了她媽！”

蘇雪卿去蘇家時，隔著半條街已經聽見醜丫的慘叫。

她怕出人命，連忙把蘇衛東喊回來，逼吳月珍停手。

醜丫被送到鎮衛生所的時候，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

吳月珍和蘇衛東竊竊私語，讓蘇衛東的眼神一下子亮了。

馬上和吳月珍統一陣線，要按原定日子送走醜丫。

蘇雪卿見狀，差點氣笑了。

是自己太天真，忘記這對夫妻狼狽為奸，眼中隻有利益。

醜丫得知爸爸的態度後，竟然果斷從醫院逃跑了。

但她太虛弱了，還沒撐到離開鎮上，就被蘇衛東和吳月珍抓了回來。

醜丫看見吳月珍舉起棍子，狠狠衝自己的腿骨砸下來。

堅硬的木棍裂開兩段。

醜丫咬緊牙關，硬是隻悶哼了一聲，癱在地上絕望地看向蘇雪卿。

“小姑，救救我......”

蘇雪卿剛想說話，就被蘇衛東和吳月珍推攘了出門。

蘇衛東更是指著鼻子罵她這個妹妹：

“我們家的事情，你管不著。”

“你再多管，信不信我明天打斷她的腿，送上門給你伺候？”

蘇雪卿心裏難受，卻也隻能惋惜。

“你們會遭報應的。”

最終，醜丫還是被送去了瘸腿寡漢家。

蘇家。

三天回門時。

來的人隻有醜丫和媒人。

醜丫的眼睛用紗布纏著。

媒人一臉晦氣衝進門。

“這眼睛她自己用筷子紮的，我們不會賠一毛錢醫藥費！”

“彩禮錢一分不少拿出來！你家這尊大佛，娶不起！”

吳月珍氣得又要醜丫，她卻笑了，完好的右眼露出一絲得意。

“媽，別打了，省點力氣吧。”

“你不就是想要錢麼？我進廠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