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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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卿走進家門，遠遠看見吳月珍，心下一陣煩躁。

吳月珍認定瑤瑤是親閨女，隔三差五來串門。

瑤瑤走進家門，吳月珍馬上給她放下書包。

長一句短一句地問她今天學校過得怎麼樣，學到了什麼，有沒有同學欺負她。

瑤瑤乖巧地回答了她的問題，讓吳月珍笑開了花，連誇孩子懂事聰明。

吳月珍從提著的網兜裏拿出一罐麥乳精和一罐水果罐頭。

她昂頭衝著蘇雪卿，話卻是對著瑤瑤說的：

“瑤瑤乖，去洗手過來吃罐頭，黃桃的，今天剛到貨！”

接著用勺子挖出一塊黃桃，跟在瑤瑤身後哄：“我是不是比媽媽對你還好？喊一聲媽媽再給你吃。”

瑤瑤猶豫地看了下黃桃果肉，咽下口水。

最後還是跑到蘇雪卿身邊，堅定地牽起她的手。

“我隻有一個媽媽！不能叫舅媽媽媽！”

“我們家裏也有黃桃罐頭，隻是媽媽說吃多了爛牙齒才不能天天吃。”

吳月珍強擠出笑來，咬牙切齒道：“雪卿你孩子教得可真好啊......”

看到吳月珍眼中的恨意，蘇雪卿想到上一世被吳月珍害了的場景，下意識牽緊了女兒。

掩飾住手心微微發抖，她笑著說道：“這孩子被我們夫妻慣壞了，嫂子你也別總是縱著她。”

“哥還有幾年才出來，你一個女人帶孩子不容易，這些東西至少花了一個月錢票吧？你拿回去給醜丫吃，孩子麵黃肌瘦的，看著都心疼。”

吳月珍嗤笑，正要說話，忽然外麵傳來淒慘的哭喊。

原來是醜丫，她扛著一大筐豬草摔進了泥溝裏。

暗紅的鮮血不斷從她額頭湧出來，流過青腫未消的眼角，觸目驚心。

蘇雪卿走過去把醜丫拉起來，拍她身上的泥。

“嫂子，你趕緊帶醜丫上衛生所看看吧，這額頭的口子那麼大，搞不好要縫針的。”

吳月珍一把拽過醜丫，二話不說狠狠扇她一個耳光。

醜丫臟汙的臉上迅速浮起了帶血的紅掌印。

吳月珍還不解氣，踩著豬草對醜丫啪啪連續十個巴掌，才獰笑著喘粗氣。

“割點豬草都摔，廢物你還會做什麼？再嚎三天不許吃飯！”

說完用尖銳的指甲狠狠戳入醜丫的傷口，濺出一股血。

醜丫疼得瘋狂流淚，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皮糙肉厚的，裝什麼可憐？這點小傷口又死不了，擦擦就行了。”

“還看什麼？趕緊把東西撿起來回家喂豬！”

蘇雪卿看著吳月珍下這樣的狠手虐待醜丫，心都在打顫。

上一世，這些苦都是她的瑤瑤受的！

這麼想著，忍不住對醜丫也帶了一絲憐憫。

她讓瑤瑤帶醜丫回家清洗，處理傷口。

瑤瑤懂事地點點頭，給醜丫裝了一大盆熱水，轉身回房拿自己的衣服給醜丫換。

洗澡間忽然傳來瑤瑤的尖叫。

坐在客廳的吳月珍聽見聲音，箭一樣衝了過去。

蘇雪卿緊跟著過去，看見瑤瑤摔倒在地，摸著膝蓋。

她看隻是破了點皮，鬆了口氣。

抬頭吳月珍黑著臉，手指快戳上她的眼睛。

“蘇雪卿你怎麼回事，指揮孩子幹這個那個的，摔成這樣！”

“你會不會當媽？發什麼愣，趕緊給瑤瑤擦藥啊！”

蘇雪卿氣笑了，冷眼瞪著吳月珍。

“嫂子，你說什麼呢？瑤瑤不就是破點皮，至於這麼上綱上線？”

“怎麼你對醜丫和對瑤瑤還兩副嘴臉呢？不知道還以為瑤瑤才是你親生的。”

吳月珍叉起腰，理直氣壯地吼她：“瑤瑤懂事乖巧，我多疼疼她怎麼了？”

“蘇醜丫就是個賠錢貨，像你哥一樣，一天到晚就會闖禍敗家！”

蘇雪卿搖搖頭，不再和她爭口舌之快。

於是，她就那麼冷眼看著吳月珍虐待親女兒，卻對她的瑤瑤寵上了天。。

瑤瑤考了一百分，她提著大兜零食上門。

瑤瑤得了年級第一，她馬上封上大紅包。

瑤瑤拿到清北大學錄取通知書那天，她更是樂得買下整個鋪子的鞭炮，連放三天。

街坊鄰居都忍不住議論，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吳月珍的女兒考上名牌大學了。

蘇雪卿十分無奈，直接潑她冷水：“嫂子，沒必要那麼鋪張啊。”

“大哥在城裏打零工也不容易，這些錢花得沒必要......”

吳月珍狠狠瞪她一眼：“你懂個屁！這可是全國數一數二的清北大學！瑤瑤多有出息！”

“這光宗耀祖的大喜事，你們陸家至少要擺一百桌流水席，讓鎮上的人都來給瑤瑤賀喜！”

蘇雪卿看她興奮到扭曲的臉龐，暗中冷笑。

再出席也不是你的種，得意什麼？

吳月珍見她不吭聲，氣得握緊拳頭，淬了她一口：“你算什麼媽！這點小事都不辦！”

“你不辦我來辦，就算賣血借錢我也要讓瑤瑤風風光光的。”

這正中蘇雪卿下懷。

她低頭彎了彎唇，打算刺激一下吳月珍。

無所謂般說道：“算了，別麻煩了，嫂子。”

“我沒打算讓瑤瑤上這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