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學乖,輾轉被送入夜總會,籌謀數日,我終於逃回了家。
“爸實在沒有辦法了,利滾利,百萬的債,爸這輩子都還不清。”
“他們答應爸了,隻要你做十年,這筆債一筆勾銷。”
“就十年,十年後你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了。”
他愧疚的眼淚橫流,卻將頭磕的鮮血直順著鼻尖流,不遺餘力地絕望哀求我。
看著這樣的爸爸,我竟一瞬恍惚,我與他,到底誰比誰更絕望?
討債人終究還是找來了。
爸爸求我跟他們走,我躲著不肯,他上手來硬拖,痛苦又恐懼:“我已經被摘走一個腎,你要是不去,爸就會被他們割掉所有能賣的器官分屍啊。”
“你已經到那種地方了,多幾年少幾年都一樣,爸發誓再也不賭了,好好賺錢,等你回來,我們家還會和你小時候一樣幸福......”
拉扯間,我媽找來,掄起棍子砸在他頭上。
“畜生,她是你的女兒啊!”
她似乎用盡了畢生氣力和恨意,爸爸後腦勺血流如注,麵目朝下砸在地上。
說到這裏,我扯起嘴角笑著向妹妹:“就像你說的,98年的那場洪水不久後漫到了我們鎮上,我和媽很容易就把爸爸水葬了,連痕跡都沒留下。”
“你撒謊,”妹妹支走方凱,稍微放鬆,“媽怕討債的人來找我,自從開學就一直陪在我身邊,根本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