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那位自小寄養在徐府的表小姐,這些年徐公子待她極好,兩人怕是早已情根深種。”
“可誰人不知長公主對徐大公子......”
話音未落,那人瞥到我的身影,立刻扯著同伴快步離去。
一旁的琉璃為我打抱不平:“公主,這些人也太放肆了!”
我淡淡一笑:“無妨。”
正好借今日讓所有人都瞧清楚了,我和徐承文從此兩不相幹!
我踏入太傅府門,迎麵便是一張隨禮台。
管事見我到來,臉上堆著諂媚的笑,躬身拿著金盤示意我討個喜頭。
我隨手拔下鬢間的發簪,丟進了托盤中。
管事立即大聲吆喝:“明昭長公主,賜鳳蝶鎏金八寶簪一對!”
聞言,滿堂賓客瞬間看向我,紛紛跪地行禮。
我掃過周圍,隻見徐妙輕穿著一身紅石榴金襦裙款款向我走來。
“多謝殿下賞臉來奴家與徐郎的訂婚宴,還送如此貴重的發簪......”
說著她故作親熱要來挽我的手,卻被我側身避開。
琉璃冷哼一聲:“這八寶簪,不過是公主一堆首飾當中最不起眼的一對。”
徐妙輕一臉委屈,往後踉蹌幾步又被徐承文穩穩接住。
徐承文將她護在身後,對我怒目而視:
“元慕辭,你來這做什麼?難不成還想破壞我的訂婚宴?!”
周圍頓時響起竊竊私語:
“我說這訂婚宴與長公主無關,怎麼突然就來了,原來是心有不甘啊。”
“聽說她癡戀徐公子多年,今日怕是要鬧出笑話了......”
我冷眼看著徐妙輕躲閃的眼神,瞬間明了。
看來這喜帖是徐妙輕假借太傅府之名送來的,就是為了讓我當眾出醜。
徐輕妙垂著頭,聲音剛好能讓周圍人聽見:
“哥哥別這樣,殿下定是真心來祝福我們的......”
徐承文冷笑出聲,當著眾人的麵高聲道:
“既然公主執意糾纏,那我今日便把話說清楚——”
“待你及笄之日,我徐承文便同時迎娶你二人為正妻!不過,府中主母之事,由妙輕掌管!”
滿堂嘩然,我隻覺得可笑至極。
這些年我對他太過縱容的神情,竟成了他今日當眾踐踏皇室尊嚴的底氣。
不等我發作,身後便傳來一聲厲喝:
“放肆!逆子,你竟敢如此對長公主無禮!”
太傅風塵仆仆趕來,剛好聽到這番大逆不道之言,狠狠扇了徐承文一巴掌。
徐承文嘴角立刻見血,卻仍一臉決絕:“父親,兒子就算死,也不會做元慕辭的籠中鳥!”
太傅氣得渾身發抖,突然一腳踹在徐承文膝窩:
“孽障,老臣今日就替陛下清理門戶!”
說罷,太傅奪過侍衛手中的佩劍,劍刃直抵徐承文脖頸上。
徐妙輕立刻撲倒在地,死死抱住徐承文手臂:“徐郎若有不測,妙輕絕不獨活!”
我冷眼旁觀這場鬧劇,淡淡開口:
“太傅不必動怒,本宮與徐公子早已沒有任何幹係,犯不著為他生氣。”
徐承文冷哼一聲別開頭去:“裝模作樣。”
太傅扔開佩劍,顫巍巍躬身引路:“殿下,老臣懇請借一步說話。”
我隨著他離開,徐妙輕看我的眼神都多了幾分得意。
行至回廊轉角,太傅才壓低聲音:
“老臣恭喜長公主好事將近,是逆子配不上您。”
他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複雜,顯然早已知曉我和大燕皇子的婚事。
我輕輕頷首:“太傅有心了。”
太傅長歎一聲,也知道我對徐府的態度如今不複往日,沒再多說。
就在我們踏出廳之際,一群穿著黑衣的人烏泱泱地從屋頂跳下,拿著刀在府內亂竄。
“護駕,保護公主!”
一瞬間,場麵失控。
徐承文抄起桌上的刀劍,和他們扭打起來。
我退至廊柱後躲避,忽然一道寒光直襲胸口。
一抬頭,就對上了徐承文的眼神。
我張了張口,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徐妙輕尖銳的呼救聲驟然響起:
“承文哥哥,救我!”
於是,我眼睜睜看著徐承文毫不猶豫轉身朝她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