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突襲港口,司令員被困在指揮塔下。
他急紅了眼,催我去找聯絡員丈夫,給上級去電支援,我卻搖頭拒絕。
上輩子,我拚了命潛水兩個鐘頭去找他,差點被水淹死。
爬上海岸時,卻正看到他和青梅相擁接吻,甚至還請了最時興的攝影師,在拍婚紗照。
丈夫手底下幾千號兵蛋子圍著起哄,見證他倆的“革命愛情”!
我好說歹說,才勸他速速支援,帶人打退了海盜。
可他的青梅卻被敗逃的海盜虐殺,扔進海裏喂了魚。
他絲毫不見悲痛,照樣跟我過日子,盡職扮演著賢良丈夫。
誰知就在他青梅忌日那天,他扒了我的衣服,將我拖去海邊,一次次將我按入海水之中。
“若不是你,蔓因根本不會死!”
“你去給我向她扣頭謝罪!”
重活一世,既然他那麼想娶那個舞女。
那我便成全他。
......
“靜婉,快走!去叫濟明帶人支援!”
熟悉的聲音讓我渾身一震,猛然清醒過來。
傅司令腿上汩汩冒著血,卻仍死死守在前麵。
他一把將我推向門口:“我帶著剩下的人退守指揮塔,還能撐三個鐘頭!李副官,快帶她走!”
李副官急得直跺腳:“傅濟明人呢?讓他趕緊發電報求援啊!”
我踉蹌著後退兩步,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他去港城找顧蔓因了......現在去找他,怕是叫不回來。”
這話一出,指揮室裏頓時鴉雀無聲。
傅濟明癡迷百樂門的頭牌歌女顧蔓因,早就是公開的秘密。
他三天兩頭往舞廳跑,有時還帶著手底下的人去捧場,鬧得滿城風雨。
偵察員小孫見狀,默默穿上潛水裝備:“我去吧。我水性好,抄近路遊過去。”
他頓了頓,又補了句:“你們守好司令員。”
話音未落,人已經紮進海裏,隻留下一圈圈漣漪。
我望著逐漸平複的海麵,終於確信自己真的重活了一世。
傅司令羞愧地別過臉:“靜婉,是爸對不住你......等那混賬回來,我一定讓他和那女人斷絕來往!”
我心頭一酸。上輩子也是這樣......
哪怕我們快要全軍覆沒,傅濟明也要陪顧蔓因拍完那套婚紗照!
甚至在顧蔓因死後,他還要把一切怪罪到我身上,要我給她陪葬。
在他心中,顧蔓因是永恒的白月光。
他怎麼可能會與她斷絕來往?
就在我們護著傅司令,一同抗敵時,偵察員小孫渾身濕透地回來了。
他呼哧帶喘地說不出話來。
李副官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傅濟明那小子呢?”
小孫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地看向我。
我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平靜道:“有什麼話就直說。”
“傅濟明他......他說......”
小孫憋得臉通紅,最後一跺腳:“他說這準是江同誌耍的花招,就是不想讓他陪顧小姐拍結婚照!”
這話一出,整個掩體裏頓時炸開了鍋。
老班長氣得把搪瓷缸子往地上一摔:“忘恩負義的東西!那年他在叢林被五步蛇咬了,是誰冒死給他吸的毒?”
“司令員平日最疼他,就算不信也該來看看啊!”
“我看他是被那個舞廳的狐狸精迷了心竅!”李副官咬牙切齒地說,“聽說連靜婉同誌三步一叩首從普陀山求來的平安符,他都拿去討好那個女人了!”
我死死攥著衣角,指節發白。
上輩子臨死前的一幕又在眼前浮現——
海水灌進肺裏的刺痛仿佛還在。
傅濟明赤紅著雙眼,把平安符撕得粉碎。
“什麼平安符!我看這是你故意求給蔓因的索命符!”
“你索了蔓因的命!我現在就來索你的命!”
他一次次把我的頭按進腥鹹的海水裏,直到我的掙紮漸漸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