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甜眼眶越來越紅了。
一直沉默差點方啟雲,嗓音驟然沉了下來,“你給蘇甜道歉,你平白無故扔她的箱子做什麼?”
“我在換床單!”
“還有,沒有一個正常人,會把箱子扔在床上!”
沈佩文的心口起伏不定,仿佛下麵墜著一根鋼針,隻要自己生氣的幅度再大一點,心臟戳在鋼針上,自己整個人就炸掉了。
方啟雲怔住了。
人世間就是這個道理,你強他就軟,方啟雲的聲音,真的軟了幾分。
“你讓一下蘇甜行麼?她這幾年,在邊疆過的不開心。”
“她好不容易回來了,咱們讓她開心一下,不好麼?”
咱們?
蘇甜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眉眼狠狠蹙了一下。
她拎上了自己行李箱,往大門口衝,方啟雲一向淡然的臉上,失去了往日的平靜。
“甜甜,你要做什麼?”
明明是責怪的質問,在沈佩文聽來,完全就是寵溺。
“天這麼晚了,你又剛下火車。聽小舅的話,好好休息,行麼?”
客廳裏,傳來了蘇甜的哭聲。
“小舅你讓我走吧,你現在不是單身,你結婚了。我在這兒住,隻會讓人覺得礙眼。”
“你不會原來一樣,你有家了!”
砰!
一聲悶響聲炸開,是方啟山,在蘇甜奪門而出時,用自己的手攔住了。
“哇”的一聲,蘇甜就哭了出來。
“小舅舅,你疼不疼啊?!”
忽的,方啟雲的聲音溫柔起來,“我不疼,我就是心裏難過。甜甜,不管我有沒有結婚,你都是我心裏最重要的人!”
這句話,仿佛觸到了沈佩文的神經。
她拖著灌了鉛的腿,挪到房間門口。
方啟雲把蘇甜緊緊摟在懷中,蘇甜托起方啟雲流血的手背,低下頭,輕輕的身處舌尖舔舐了一口。
“小舅舅,對不起。”
她抽泣呢喃。
餘光中,方啟雲猛地看見了沈佩文的臉,一向溫柔的她,如今的目光,就像生了冰碴。
方啟雲觸了電似的,把手從蘇甜的手中抽了回來,他把手搭在蘇甜頭上,“我沒事也不疼。甜甜,聽小舅的話,去睡覺吧,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說。”
蘇甜含著淚,點頭答應了。
和蘇甜擦身而過的一瞬,沈佩文仿佛聽見了一聲冷笑。
她想著她的年紀,硬生生忍住了朝她小臉上扇巴掌的衝動。
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對著鏡子處理傷口。
......
客廳裏,方啟雲毫無睡意。
他去廚房翻出中秋節預備送人的白酒,擰開瓶蓋狠狠灌了自己一口,他平時滴酒不沾,一口下肚後,隻覺得天旋地轉,暈乎乎的站不穩了。
半夜,沈佩文起夜。
剛出房門時,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她緊緊皺了下眉,尋找酒味的來源。
此時,客廳裏已經暗黑一片,隻有書房的門縫下,流出一層鎏金的光。
嗯......
啊......
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席卷了沈佩文的耳膜。
心臟一陣陣戰栗襲來!
她就像中邪了似的,不由自主的,輕輕推開了書房的門。
眼前的一幕,直接讓沈佩文愣在當場。
方啟雲的手臂搭在牆上,額頭緊緊貼在手背上,他的褲子在腰間鬆鬆垮垮,另一隻手臂隨著全身的顫動而顫動著。
由於飲酒的緣故,他的臉比上一次還要紅,仿佛紅泥上潑了油,染了火。
這一次,他沒有用照片助興。
沈佩文瞥了一眼隔壁的門,這才想起方啟雲此時扶著的牆,再也不是原來那一堵冷冰冰的牆。
一牆之隔的床上,躺著他朝思暮念的蘇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