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應。
程千帆等了幾秒,上前一把拉起我。
“讓你給悅悅道歉已經是給你麵子了,你知道上次惹了悅悅的人現在已經喂鯊魚了嗎!”
“道歉!”
“我沒錯。”
“秦箬,你居然會頂嘴了?”
他用力鉗住我的後頸按下去,我的身體幾乎對折,頭快要碰到腳尖。
“這個鞠躬很標準,我勉強原諒你吧。”
程千帆猛地鬆開我,帶著齊悅離開。
我緩了好久,才摸出手機打電話。
“你的提議我答應了,這個月底我就跟你走。”
我看著空蕩蕩的冰箱,胃裏絞痛的時候,齊悅發了個朋友圈。
配圖是一家高檔餐廳,一道菜頂我三個月工資的那種。
“早餐就帶人家來吃最想吃的餐廳了,果然錢在哪愛在哪。”
底下是程千帆的回複。
“你配得上最好的,喜歡的話我把廚師請回家裏專門給你做飯。”
我想出門買點吃的,低血糖卻突然發作,眼前發黑摔倒在地。
齊悅的手機忘帶了,八點的鬧鐘恰好響起,鈴聲是程千帆專門錄的。
“小公主起床了,不吃早餐對胃不好哦。”
三年了,程千帆的“第二人格”跟齊悅的戰場一直都是我收拾。
我一眼就看到地上的領帶,那是我攢了好久錢,連晚飯都不吃才給程千帆買的。
昨晚,它被綁在齊悅的手腕上。
我剛收拾完屋子,程千帆就回來了。
他變成了那個愛我的人格。
“箬箬,對不起,我又發作了,讓你傷心了對不對?”
他抱著我,輕輕撫摸著我後頸上被他掐出來的青紫。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的病好了,一定不會讓你受這種苦。”
他進廚房給我熱帶來的剩菜,我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恍惚。
三周年紀念日,我買了三年來第一件新衣服準備跟他約會。
他縱容齊悅把我衣服燒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薪水相對高一點工作,對領導點頭哈腰。
齊悅卻借著我的名義砸了領導辦公室,我因此失業。
我情緒崩潰,程千帆說齊悅嬌生慣養,讓我理解。
“熱好了寶寶,來吃吧。”
“齊悅吃剩下的東西,我嫌臟。”
程千帆端著盤子的手一頓,盤子裏的奶黃包甚至已經被咬了一口。
“箬箬,你說什麼呢,你以前不是從來不嫌棄嗎?”
可現在想起我以前吃過的剩菜,我隻覺得惡心。
“我說了,臟。”
“秦箬!不吃就餓著!一身窮病裝什麼呢。”
他反手把飯倒進垃圾桶,重重摔上臥室門。
不知過了多久,我胃疼越來越嚴重, 程千帆給我倒了杯熱水。
“對不起寶寶,我不該凶你的,我這幾天工作不順心,所以態度不好。”
“是不是胃疼了?我帶你去外麵吃餛飩好不好?”
我疼得有些痙攣,剛要點頭,他就接到了齊悅的電話。
不知道說了什麼,他轉頭便切換了人格,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低頭看向手指上磨出來的繭子,扯出一個自嘲的笑。
準備離開前,我再次接到情緒發泄的單子。
可我沒想到我會在這裏見到程千帆。
約我的人是程千帆的朋友。
我戴上口罩帽子踏入寸土寸金的會所,推開門就看見讓我眼睛刺痛的一幕。
程千帆摟著齊悅,將十幾萬一瓶的酒一次次往半空潑,給她看燈下的彩虹。
“喲,我們叫的垃圾桶來了?”
所有人目光轉移到我身上。
程千帆神色淡漠,齊悅卻朝我笑了一下。
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她便指著我。
“跪下給我當腳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