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夜月黑風高。
我聽到門外有沉重的腳步聲,拖遝淩亂。
沒想到裴斯年窮追不舍,躲進深山他也能找到這裏。
我放輕腳步,躡手躡腳地拿起還算趁手的燭台,屏息躲在門口。
隻等他一進門就給他重重一擊。
腳步聲越來越近,門吱呀一聲打開。
我大喊一聲便砸了下去。
他悶哼一聲,死死抓住了我的手。
濕潤的手感迫使我睜開了雙眼,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我看了看手上被染的鮮血,抬頭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男人的臉。
他渾身是血,「救、我......」
模糊不清的兩個音節說完,抓著我的手卸了力氣,逐漸滑落。
我見他身子無力癱軟栽倒在地,不由得驚呼。
這個渾身是血的陌生男人昏迷了整整七日,一直高燒不退。
他的傷勢嚴重,身上多處刀傷。
當然在左側肩膀還有我砸的淤痕。
我這段時間給他看病抓藥,將裴斯年給我的不多的銀票已經花的七七八八。
煎了最後一副藥,我祈禱著他能蘇醒,不然我真的沒錢治他了。
一如既往地喂藥給他,粗魯地扒開他的嘴,將藥湯往裏灌。
這回他卻嗆地連咳幾聲。
醒來的第一句話是。
「燙。」
很燙嗎?也許吧。
「有的吃就不錯了,再不醒沒錢治你了。」
謝一說,他是逃難的難民。
路上被歹人搶劫,一路逃過來的。
「等我日後一定會報答姑娘救命之恩。」
算了,不想揭穿他。
他的傷看起來分明是身手敏捷、武藝高強的殺手所為,哪個歹人有如此身手?劫道謀財何必招招致命?
不過好歹算我也砸了他一次,他在我這裏養傷也無妨。
但缺錢這事已經迫在眉睫。
我努力回憶著現代的知識。
肥皂、精鹽、火藥......這些古代求生發家致富的經典方案。
此刻蕩然無存,在我的腦海中全部消失了。
【別想了,為了防止攻略世界崩壞,所有的攻略者都被封存了這些記憶。】
攻略遊戲的公司你不當人。
【這也是為了給攻略者一個沉浸式體驗嘛。】
我看向一頓飯吃三個饅頭又喝兩大碗粥的謝一。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你、從、明、日、起、隻、能、每、日、吃、一、個、饅、頭!
「不!從現在起。」
我起身決定收走桌上的飯菜。
伸手去搶他嘴邊的饅頭。
他向後躲閃。
「給你這個先去當了吧。
「過段時間我就走了。」
一塊玉佩赫然放在桌上。
「不早拿出來!」
我火速收進懷裏,生怕他反悔。
幾天後果然如他所說,謝一離開了,隻留了一張字條給我。
「我會報答你的。」
他走了之後稍顯冷清。
直到有一個陌生人給我送來了十萬兩銀票。
還有謝一的口信。
他說如果我想找他可以去京城城西的福來客棧,錢花光了也可以去那裏取,沒地方住了也可以去那裏住。
因為冬天要來了,我的草屋這麼破舊不堪會漏風。
我喜滋滋收起了銀票。算他有良心。
我決定去京城轉悠一圈,有錢了總要消費一番。
說好的享受,難道為了躲裴斯年要在山上當野人住一輩子嗎?